褚厲原本被打擊得一敗塗地的心情忽然又好了點兒,畢竟天才和天才之間可以比個勝負,爭個高下,但和陸決這種修煉天賦堪稱妖孽的人比就沒必要了。
他想開了,回去再練吧。
就在他抱著破碎的劍要下臺時,卻忽然有一陣狂風襲來,而在狂風漸漸散去的時候,卻有一股濃鬱的香味襲來。
這香味雖然濃,卻並不讓人不適,反倒耳目清明。
褚厲很快意識到,這是仙門用來分辨妖魔的迷疊香,對於凡人沒有作用,卻能讓妖魔發狂,無所匿形。
為何……會有人放迷疊香在臺上?
褚厲忽然想到什麼,猛地停下腳步,看向了他的身後,卻正好對上了少年那一雙正由漆黑轉為赤紅的眼眸,少年的容貌出塵,更顯得這雙紅眸格外妖異詭譎。
“你……你是魔?”褚厲失聲道。
臺下也一片嘩然。
“陸決入魔了?”
“難怪他年紀輕輕修為如此厲害,必定是修了歪門邪道的功法!”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群情激奮之下,不等臺上的長老們下令,各大門派的年輕弟子已經一擁而上。
陸決被迷了神智,又在魔氣的逸散下修為更是大漲,一時間竟無人能敵。
“師妹,這是怎麼回事?”霍雲廷的臉色難看,問她。
喬念也似被驚到了,看著臺下已經一身狼狽,連一頭黑發都散落下來愈發像個妖魔痴狂暴戾的陸決,道:“我也不知。”
此時也無人注意到,之前還跟在她身邊的另一個徒弟敖硯早已經消失了。
見霍雲廷要親自下場捉拿陸決,喬念搶先一步飛下了高臺,站在了陸決面前,在陸決正要動手擰斷一個弟子的脖子時,冷冷開口道:“陸決,你在做什麼?”
她知道陸決這個時候是還有些理性在的,只是在眾人的圍剿之下才狂性大發,只要別人不攻擊他,他還是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魔性的。
果然,在聽見她的話時,陸決停下動作,抬眸看向她,那雙赤紅的眼眸有些恍惚:“師尊……?”
隨後,他的目光環視四周,理性漸漸回歸。
眾人視線或鄙夷或驚懼地盯著他,就好像在看什麼怪物。
陸決原本雪白的衣衫已經沾染了別人的血,就連手上都是血。
“我……”陸決朝前走了幾步,“師尊,你相信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我無意傷人的!”
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沒有懷疑她什麼,還一心想和他解釋,喬念避開了他的視線,臉色看著很冷漠。
陸決怔住,看著她,才漸漸想到了什麼,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了幾分震驚:“師尊你……”
在他開口的時候,清軒仙君也已經飛身而下,來到了臺上,以一條繩子將他束縛住了。
陸決沒有掙紮,還是看著喬念,臉色慘白,帶著幾分恍惚,幾分難以置信。
喬念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他必定已經知道她給他的功法有問題,也不難猜到她可能是魔族的人。
但他不會揭發她。
看著眼前渾身魔氣雙眸赤紅的少年,清軒掩住內心的驚濤駭浪,神情複雜地問:“這到底怎麼回事?你身上這魔氣從何而來?”
他這話就已經有了偏向,彷彿不是陸決自己入了魔,而是別人害了他。
其他人縱然不滿,但因為仙君的態度也隱忍不發。
陸決卻不說話。
雲山派幾百年來也不是沒有過叛出仙門的弟子,但像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卻還是第一次。
雲山派掌門臉色鐵青,看向了喬念,道:“你的徒弟滿身魔氣,你別告訴我,你絲毫沒有察覺,為何隱瞞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