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在我的注視下,長舌嘶舔,舉起我的血,一飲而盡。
我嘴角勾起笑,看他一滴不剩地喝下去,意味深長道:「你這行為,跟當初那一心要回家見妻子的商賈一模一樣,但願執念過後,你不會像他一樣出爾反爾。」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出爾反爾倒也不怕,商賈逃不過,你也逃不過,真有意思,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奪了他的魂魄,竟然也走上了他的老路。」
山魈愣了一愣,也不知為何,瞳孔之中閃過一絲恐懼。
我很滿意,看著他情緒不穩,又給了一記重擊:「所以,我很好奇,你現在到底是一隻魈?還是那商賈?」
很早之前,我就在懷疑。
當初在屍水河底,五濁河童將我吃了,我與它融為一體,最終憑借更勝一籌的能力,在意念上完全取代了它。
那麼山魈呢?
怕是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現在到底是誰。
我在語言上重擊了下他,原因無他,純粹是看不慣他那傻 x 樣。
若是喜歡上個正常女子,我倒是願意成人之美。
陳如月那種瘋批,他竟然用一半妖元治好了她。
山魈當然是傻子,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感天動地犧牲自我救治了的陳如月,半年後來找了我。
她膽子倒是大,開門見山,直言道:「溫卿,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殺死安崇松?」
我驚訝了下:「你要殺他?為何?」
陳如月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厭惡,憤恨道:「他糾纏不放,令我惡心透頂,我爹竟還在我意識不清時將我嫁給了他,我要嫁的自然是京中真正的權貴,他一個小小的郡王世子,異想天開,簡直做夢。」
可悲可嘆,山魈心心念念要治好的姑娘,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嫌棄了他,並一心要殺他。
她當然也是嘗試過動手殺他的,但她很快意識到,她殺不死他。
就如同當初她殺不死我一樣。
陳如月恐懼、驚慌、最後化為漫天的恨,不惜求助到了我身上。
我當然不會理她,只幽幽地嘆了一聲:「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沒過多久,陳如月就跑了。
又沒多久,安王府的世子安崇松,也失蹤了。
緊接著,我也離開了贛州,偷摸著去了京城看戲。
第10節 酆都帝君
陳如月去投奔了她衛戍營的兄長,輾轉找到了她的姑母陳貴妃。
但她沒想到,那一向對她報以期望,在她幼時稱她天資粹美可做皇妃的姑母,毫不留情地斥責了她。
她的兄長還聽聞了陳貴妃的吩咐,命人將她關了起來,打算送回贛州。
在古代那種封建社會下,已經嫁了人的姑娘就該恪守本分相夫教子,竟然大逆不道地偷跑出來,陳貴妃只有惱怒和厭惡,恐她丟了自己的臉面。
她還為此寫了封信給贛州的陳協領,斥其縱女成性,管教不嚴,荒唐至極。
但是她們低估了陳如月的決心。
她又一次跑了,而這一次,豬油蒙了心,去找了那位自幼青梅竹馬的小齊王。
這小齊王也不是什麼君子,送上門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就這麼不清不楚地勾搭上了。
寧做外室偷情女,不為郡王正堂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