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皇城,陳如月的祖父跟老王爺交情甚好。
兩家經常走動,導致陳如月從小就有一個關系不錯的竹馬哥哥——小齊王。
這位小齊王可了不得,能文能武,領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得他皇帝堂哥的信賴。
我估摸著陳如月所說的做皇妃,興許就是想嫁給他。
但她晚了,前不久小齊王剛剛娶妻,是戶部侍郎家的千金。
聽說原本陳貴妃是打算將侄女接到京中來指婚的。
誰知道陳如月瘋了,一年都沒見好。
如此,錯過。
陳如月的故事我只當了個趣事來聽,原是未做他想。
因為我答應了山魈不去動她。
但我沒想到,她後來會主動來找我。
我在京中待了三年,後來又回了贛州。
原因無他,我與許庭淮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
彼時許庭淮仕途順利,在京中做了個不大不小的修撰官。
人人都道許修撰豐神俊朗,瀟灑不羈,手持一把白玉扇,笑的時候明眸善睞,眼瞼紅痣分外妖嬈,迷倒京中萬千少女。
別的我不知道,在他高中及第後,有位禦史府的小姐,一見許郎誤終身,自此不肯再嫁旁人。
眼看那位小姐都二十了,再拖下去真的成了老姑娘。
她爹愛女心切,不惜親自找了許庭淮,直言做側室,自家女兒也是願意的。
但許庭淮不願意,他委婉地拒絕了。
人人皆知,許修撰與夫人感情甚好。
在外沉穩自持的許大人,回到家中率性如孩童,多年如一日,最喜歡纏著我,待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他穿著一身鬆散的白衣,懶洋洋地趴在榻幾上鬥蛐蛐兒,一臉開心的笑。
「娘子,你捉的這只蛐蛐果然厲害,勇猛至極,又打贏了一場。」
「那是自然,如今秋分,天氣漸涼,這幾日正是拿蛐蛐兒的好時節,你只要記得挑頭圓牙大腿須長的蛐蛐兒,一定能拿到戰鬥力強悍的。」
我手握一本書卷,抬頭一本正經地指點他。
我這拿蛐蛐兒的本事,說起來自在胤都就成才了,今日認真指點了他,是因為明日我就要回贛州了。
許家來了信,婆母病了,要兒媳回去侍疾。
古人重孝道,這是無可避免的。
許庭淮捨不得我回去,但他又著實記掛他娘,於是對我道:「卿卿,你放心,我之前已經朝家裡寄了書信,若我娘無大礙,你侍奉幾日替我盡盡孝道即可,若她病得厲害,我自然也是放心不下的,打算接她來京中請胡老先生瞧一瞧。」
胡老先生,是皇城裡退了休的老禦醫,很有名氣。
許庭淮沖我笑,眉眼溫柔,皎皎如明月,燦爛幹淨。
他哪裡知道,許家這次喚我回去是另有目的。
短時間內我是回不來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贛州的溫家老爺,早早地便給女兒來了信。
道是許夫人身體並無大礙,他們家打算給許庭淮納個妾,傳承子嗣。
即便是溫卿本人嫁給了許庭淮,以她的身子骨也很難生養。
溫老爺明顯心裡有數,作為一個傳統思想根深蒂固的老封建,他也認為女兒沒有給許家誕下孩子是理虧。
所以他來信也是勸我回贛州。
他們知道許庭淮與我感情好,故而兩家安排了以侍疾為藉口,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