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娜因腳傷在家歇了兩天,第三天早上出門上學時,剛到小區門口,看到了池騁。
天還很早,東方泛起魚肚白,池騁穿著白襯衫,雙手插兜,百無聊賴地靠在腳踏車後座上。
他像是在等人。
吳秀娜心裡一緊,腳步遲疑,手心都出汗了。
池騁看到了她,沖她笑了笑,眉目幹淨,驚鴻入眼。
少年風華正茂,燦如陽光,她一時恍惚,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後來發現真的是一場夢,池騁等的人不是她。
在她遲疑之時,身後有個女孩跑了過去,興奮地喊了一聲——「池騁!」
那女孩她認識,是她的同班同學,班長楊思菱。
楊思菱紮著幹淨利索的馬尾辮,面板白皙,眉眼如畫,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
她和池騁站在一起,少年少女相視一笑,無比耀眼。
然後她坐上了腳踏車,池騁笑著說了句:「坐穩了啊。」
然後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巧笑倩兮地對不遠處的吳秀娜揮了揮手。
「吳秀娜,我們先走啦。」
吳秀娜受寵若驚,呆在原地。
那天上課,她心不在焉,目光偷偷地打量著楊思菱。
她長得真好看,面板好,睫毛長,像個洋娃娃。
成績也優異,班會上唱歌跳舞,落落大方,是老師最喜歡的那種學生。
這樣的女孩,才配和池騁站在一起吧。
晚上她失眠了,三更半夜地起了床,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打量自己。
厚重的劉海,面板黑,臉上有雀斑,牙齒不整齊,頭發幹枯分叉……
沒有氣質,走路低頭含胸,眼神忽閃,畏畏縮縮,像只小雞仔。
楊思菱在名字上就已經贏了她一大截。
思菱,思菱,多麼好聽。
可是,她真的也很想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站在池騁面前。
吳秀娜開始了長達幾年的自虐。
她用積攢的壓歲錢去戴了牙套,買了護膚品、面膜。
每天早早起床,跑半個小時的步,然後回來學英語單詞、背課文,努力糾正自己的口音,寒來暑往,一直堅持。
只要有空她就去學瑜伽,學跳舞,從最基礎的開始練,雖然四肢僵硬,掰得眼淚汪汪。
因為被妹妹嫌棄身上有味道,她每天早晚都洗澡,恨不得拿鋼絲球搓一搓,把身上醃入味了。
吃飯不吧唧嘴了,也不會習慣性抽鼻子了......媽媽看到她戴了牙套,一開始有些驚訝,最後還拿了錢給她。
她剪短了頭發,認認真真地開始用護發素,定期做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