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班裡成績名列前茅,到了新的學校一落千丈,班裡每個人都比她聰明。
在家時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什麼惹媽媽不高興,而這副模樣卻使得媽媽更來氣:「吳秀娜,把背挺直,跟人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你看看你這副上不得臺面的樣,哪裡像是我付娟的女兒。」
付娟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自然看不慣她的扭捏。
生活習慣的不同,蹩腳的普通話,羞怯的性格......沒有了距離,朝夕相處,終於讓媽媽一次又一次爆發了。
吃飯吧唧嘴她會說,吸鼻涕她會說,經期弄髒了床單她也會說。
甚至連在衛生間拉屎味道太臭,都成為她不高興的導火索。
「你怎麼回事啊,上完廁所記得開通風扇,多沖幾遍馬桶,太臭了!」
妹妹捂著鼻子接話:「姐姐你要每天都洗澡哦,一天不洗身上就有股怪味,早晚記得刷牙,多刷一會,你有口臭知不知道?」
吳秀娜惶然地躲在屋子裡哭,好想回家,好想爺爺奶奶,老師同學。
從前在家裡,地裡收獲番薯,奶奶都會直接削一個給她吃,津甜又解渴。
當她在家裡廚房發現有番薯,用刀子削了一個,剛咬一口,媽媽已經臉色鐵青地過來奪下,扔進垃圾桶。
「這是生的你知道嗎,家裡有那麼多水果,為什麼要吃生的番薯,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我真搞不懂你整天在想什麼,受不了你。」
本就生疏稀薄的母女情分,支離破碎,吳秀娜哭了,鼓起勇氣抽泣:「媽媽,我想回老家上學,能送我回爺爺身邊嗎。」
媽媽的失望顯而易見:「我託了那麼多關系把你塞到一高,你以為學校是你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遇到點挫折就想回老家,有本事你自己走,我管不了你。」
後來,自卑環繞著她,童年天真爛漫的吳秀娜不見了。
在學校也並不好過,長得土氣,成績跟不上,連普通話都帶著一股鄉下味,英語被大家嘲笑是——尼古拉斯味的口語。
面板黑,襯託得牙齒白,因此被同學起個外號叫「黑妹牙膏。」
一高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一個校區,但妹妹在學校見了她從來裝作不認識。
因為怕媽媽和妹妹嫌棄,她自卑到不敢在家裡上廁所。
在學校上廁所也是個心理陰影。
每次下課鈴一響,總有男生三五成群地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別的女同學都是手拉著手、挽著胳膊,大大方方地結伴去衛生間。
只有她,每次都是低著頭從他們面前緊張地走過去,被那些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如芒在背。
終於有一天,有個調皮的男同學突然跳到她面前,大吼一聲:「嘿!黑妹!幹啥去!」
她嚇得險些尿褲子,抬起頭,臉色慘白,周圍一陣鬨笑。
瞬間天旋地轉,無所適從,她的眼圈紅了,隱忍著淚水低下頭去,慌忙離開之時,聽到有個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林寒,你神經病啊,無不無聊。」
那男生是池騁。
吳秀娜愈發自卑了,並陷入了長長的抑鬱之中。
那個叫池騁的少年跟她同班,相貌好,性格好,成績也優異。
老師喜歡他,同學也喜歡他。
不,他在整個年級都是有名的人物,在學校打籃球,揮汗如雨,光芒萬丈,給他送礦泉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