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華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肚子,目光慈愛, 這是她女兒的孩子,她與寧哥的第三代,無論如何,她都會好好保護好寧哥的血脈。
“娘……”
沈妙貞鼻子一酸, 趴到徐明華的懷裡:“我……我有些不知所措,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在她真正想跟裴境分手, 跟他一刀兩斷的時候, 孩子來了。
“怎麼會來的不是時候呢,這是你的孩子, 就是咱們全家的寶貝, 不需要裴境, 我們也願意要他,願意疼愛他,不要想的太多,這是我跟……你血脈的延續,我們怎麼會不愛他呢。”
“娘,謝謝你。”
“真是個傻孩子,跟娘說什麼謝謝。”
沈妙貞這輩子活的小心翼翼,活的戰戰兢兢,不願麻煩別人,生怕自己成了別人的負擔,徐明華都知道。
哪怕她身份變了,成了溫家長女,安寧郡主,也因為怕影響她與溫國公的感情,從不提什麼要求。
只有在裴境面前,她不給好臉,可以肆意發脾氣,這種只在特定人面前的驕縱任性,何嘗不是因為裴境真正給了她安全感呢。
有了徐明華的安慰,沈妙貞也放下心來,每日便是吃吃喝喝散散步,悠閑的養胎。
二太太叫人來請了一回,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她又親自登門,姿勢是做的低低的,被徐明華冷嘲熱諷也無動於衷,見沈妙貞不願回裴家,她也沒強求,只是溫聲安慰她,讓她養好身子,半點也沒提孩子歸屬的問題。
婆婆是這樣的態度,本質上是個十分善良的人的沈妙貞也心軟了。
裴境還下落不明,那是二太太唯一的孩子,過去那些年,二太太雖然待兒子的態度也是淡淡的,是很多原因造成,並不就是說,她不愛自己的孩子。
一個母親,強忍著悲痛,還過來安慰她,沈妙貞心中輕輕嘆:“您……您也多保重身子,我相信他會逢兇化吉,會沒事的。”
二太太紅了眼眶,嘴張了又張,想說,讓她好好待肚子裡這個孩子,生下這個孩子。
若是境兒有個什麼好歹,這孩子便是她和二老爺唯一的血脈。
但她什麼都沒說,最後也只是叮囑沈妙貞,讓她多吃點好的補補身子,她帶來許多燕窩、阿膠、人參,都是好東西。
說了一會話,二太太見沈妙貞面露疲憊,也沒有多待,便離開了。
不過,她隔三差五,便使人來問沈妙貞的身體情況。
直到兩個月後,溫齊帶兵公婆阿拉木圖城,恆王還想火燒王城進行抵抗,誰知漠南蠻族多年與梁國雜居通婚,早就習慣了中原農耕的生活習俗,對草原那種逐水草而居,風餐露宿的日子毫不留戀。
王城內,恆王的近衛居然將自己的王上綁了,以此想要借機贖罪,溫齊幾乎是兵不血刃將阿拉木圖拿下,將恆王及其子嗣親信都抓了起來,送往西京接受審判。
而漠北那裡也傳來了好訊息,消失三個多月的裴境,居然再度出現,圍住漠北王廷,與先前投降漠北的恆王三王子,裡應外合,拿下漠北王廷,活捉單於,唯有右賢王的孫子帶領殘存的幾百部族,逃往大宛月氏。
沒想到,三王子是詐降,做了一回細作,也正是因為這計謀的成功,漠北算是被直接收歸大梁。
而因為三王子立功,裴境上報朝廷,蕭直立刻讓人釋放三王子同胞的弟弟妹妹。
恆王被丟到大理寺審理時,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共同審理此案,在問恆王為何謀反時,這位昔日也算是個英雄人物的王,居然跪地哭求,說自己是受了姬妾挑撥。
“我本就有大梁皇族血脈,又娶翁主為嫡妻,如何會有不臣之心,都是聽了陳氏的挑撥,一時鬼迷心竅,求陛下看在罪臣多年打理邊境兢兢業業的份上,饒罪臣一命。”
他竟是直接將心愛的女人出賣,將何氏是如何挑撥離間,並跟漠北暗通款曲,都供了出來。
溫國公也徐明華和沈妙貞描述這場景的時候,嘖嘖感嘆。
“何氏?是陳太青夫人何窈孃的親妹妹。”
徐明華嘆道:“當初何家被牽連,與我們家一樣,男的砍頭流放,女的沒入教坊司,我記得抄家的時候,何家那個小女兒,才只有十歲。”
“她恨大梁,恨蕭家皇室,做出這種事,也不意外。”
“但是與外族勾連……”
徐明華面色惆悵:“就算是大梁辜負了我們,蕭家辜負了我們,也不能做出這種事,引來蠻族,屠殺大梁百姓。”
她搖搖頭:“寧哥哪怕還活著,便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