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處置了雍郡王和世子,放過了郡王年幼的庶出子和家中女眷,誰不贊一句,新帝仁慈。
沈妙貞與裴鄴出去採買東西的時候,正看到大理寺的官兵在抄雍郡王府的家,王妃側妃一大堆叫不上號的侍妾,還有府裡年幼的孩童,只穿著一件素衣,什麼都沒讓帶,就被趕到了大街上。
她在那些人裡,還看到了披散著頭發雙目通紅,倔強的跟官兵理論的長樂郡主。
現在已經不應該叫她長樂郡主,而是蕭冰雲。
曾經那麼高高在上,打扮的珠光寶氣花枝招展的長樂郡主,此時也成了落架的鳳凰,還不如家雞神氣,脫去那身華美的衣裳,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
那個折辱她,一句話就能定了她的生死的蕭冰雲,也變成了庶民,還是個貧窮的庶民。
那些官兵們又從一個孩子身上搜出了幾兩銀子,蕭冰雲氣的上前要奪回來。
“你們怎麼能這樣,連幾兩銀子都不給我們留,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為首的那個官兵滿臉嚴肅:“陛下說抄家,你們一點銀錢就不能留。”
蕭冰雲想要去搶,拉扯間被一邊像是副官的人推倒在地,這個副官說的話就太直白了:“咋著,你還以為你是郡主呢?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沒給你們奪了國姓就不錯了,陛下留著你們的性命那是仁慈,要俺說弄死你們,老百姓才拍手叫好呢,這些年雍郡王做了多少壞事,草菅人命,強搶民女,你們還想要銀子?我呸!”
蕭冰雲的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她身為高高在上的郡主,想要什麼,父王都會滿足她。
現在父王這顆大樹倒了,他們的靠山沒了,她就淪落到任人欺淩的地步。
“你不過是個小兵,居然敢推我,你們,你們……”
一朝失勢,蕭冰雲才知道,有些話說出口就是謀反忤逆,她那張嘴終於開始謹慎起來。
然而被這個個小兵欺負,她還是不能接受,此時已經開始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起來。
“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們可是皇親國戚,你敢對我們不敬,我要去告到宗人府!”
那副官更樂了,語氣不屑:“你去阿,什麼皇親國戚,還以為自己是郡主呢?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一群犯上逆黨,宗人府都不接你們的案子。”
“是阿,要不是她姓蕭,早就拉進教坊司,咱們爺們只要使銀子就能去樂一樂,就是這個‘郡主’生的忒醜,怕是沒人願意花錢點她。”
這些兵油子在那裡說著下流笑話,王府女眷都紅了眼圈,羞臊的想要扒開地縫鑽進去,雍郡王一個生的有些美貌的側妃,瞧著是有些骨氣的,直接沖向柱子撞了過去,直接便頭破血流,沒了氣了。
為首的那個軍官,絲毫不以為意,叫人攤開一塊布收斂了那側妃而屍體。
“莫要在此處鬧,爾等已經不再是皇親國戚,不過是一群庶出民,抄家抄的就是你們的私産,能讓你們身上穿著衣裳,就已是陛下開恩,若再鬧事,小心巡防營來把你們抓進大牢,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蕭冰雲氣壞了,那位側妃平日是很疼愛她的,如今卻死在了這裡,她手指扣地面,狠狠的抓著地上的泥土,咬著牙齒恨透了,她恨蕭直,恨臨時反水的謝家,恨忽然改變立場幫助蕭直的溫家。
她蕭冰雲只要活著一日,跟這些人不共戴天,她要殺了這些人。
很恨的抓起一把塵土揚起,傳來一陣驚呼聲。
蕭冰雲抬頭望去,順著一片雌霓色的衣角往上看,這衣裳的料子是隻有身家豐厚的貴女們才能穿的花羅。
一抬頭,便撞見一張眼熟的臉,她如何能忘記這張臉,這個女人生的絕色容顏,叫人好生嫉妒,而溫齊就是為了她,眾目睽睽之下下她的面子。
溫齊,他好沒有心肝,明明他們算是青梅竹馬,卻從來不將她放在眼裡,若是溫齊將她娶了,哪怕父王去了,溫家也能庇護她。
她好恨。
“妙兒,沒事吧。”裴鄴聽到她的聲音,急忙過來護著她。
“我沒事,只是裙子被堿上了泥點子。”
沈妙貞好一陣心疼,這花羅是金貴東西,這麼一匹就要二十兩銀子,泥點子不僅蹭上衣裙,還浸到了布料深處去。
那副官一見,是一位天仙似的夫人,且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