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貞原地轉了個圈,將裴鄴看的雙目發直:“妙兒,好看,戴什麼都好看,比花還好看。”
沈妙貞捂著嘴,吃吃的笑起來。
她已經決意要開始新生活,與她的夫君琴瑟和諧,她明白,哪怕丈夫最初如何的愛她,婚姻也是要經營的。
她會用她的美貌,才智,緊緊抓住裴鄴的心,兩個人一起好好的平淡的過完這輩子。
裴鄴的娘便是在侯府時聽說過的那位,廊下的五嫂子,在公子的別莊小廚房上,曾經看到過的那兩個廚娘之一。
給一位曾經要尊稱自己一聲姑娘的廚娘敬茶,稱呼娘親,沈妙貞潔並沒有不適。
她從來就不尊貴,尊貴的是六公子,而她不過是處在那個位置上,才叫旁人敬重幾分。
五嫂子本姓於,今年四十多,瞧著卻像是五十多的老嫗,大兒子新婚,她也換了一件新衣裳,相貌氣質是遠遠比不上二太太那種世家婦人,因為要拉扯三個兒子長大,生活的蹉跎讓她蒼老又疲憊,是這幾年才開始過上好一些的日子。
但她相貌並不淩厲,是個和藹的老太太。
沈妙貞恭敬的跪下敬茶,五嫂子垂頭打量,這個姑娘相貌是沒得說,嫁妝也不少,自己便帶了八抬,她原本還擔心,公子們身邊的大丫鬟都是心高氣傲,根本瞧不上普通老百姓,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歡天喜地而喝了媳婦兒茶,她還給封了個小紅包。
裴鄴見母親歡喜,這是接受了沈妙貞,更是喜不自勝,緊接著便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弟弟,二弟相貌與裴鄴有七分相似,只是一雙眼睛狹長,斜肆的打量她,叫人覺得很是不適。
沈妙貞微微皺眉,別過視線。
裴鄴白了這個二弟一眼,他痞痞一笑,很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再那麼肆無忌憚,卻仍舊偷偷打量沈妙貞。
裴鄴的三弟,身子有些瘦弱,遠不如他兩個哥哥那麼健壯,袍子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他面色蒼白似乎有病容。
而當起來行禮的時候,被身邊的丫鬟扶著起來仍舊顫顫巍巍的,沈妙貞這才發現,這個三弟居然不良於行。
所以裴鄴說的買了兩個丫鬟,一個服侍他娘五嫂子,一個服侍他三弟。
沈妙貞上了心,裴鄴這兩個弟弟,一個看起來不好管教,一個是個病秧子,這與她當初想象的家庭有些出入。
不過她也明白,凡事不能求盡善盡美,裴鄴對她真心,婆母不為難,就已經是很好的姻緣。
裴鄴家目前都是靠著他做些活計掙錢,今年也置辦了地還買了個小田莊,但要收成還得等明年,雖然買了兩個丫鬟,卻沒錢請廚娘伺候著,婆母五嫂子原來也是做廚孃的,但近年來年紀大,不太能幹的動,就只是請了個幫廚,給五嫂子打打下手。
於氏那個侍女也跟著幫忙,這才做好一家子的飯菜,不過他們家人口不多,倒也不算累。
沈妙貞雖是新婦,卻也是人家兒媳婦,斷沒有叫婆母給她做飯吃的道理,於是她便親自下廚整治了一桌子的菜,做了六菜一湯。
於氏贊不絕口,把沈妙貞誇贊的不好意思,用完膳,沈妙貞便提出,說想請個廚娘在家,一日三餐的給家裡做飯。
這話剛一說出口,於氏便為難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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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氏很為難, 畢竟是新婦,剛到家裡來也不能給人家使規矩,可她到底是婆婆, 也得拿出婆婆的款來:“老大媳婦兒,咱們家不是那等豪門, 就是連個鄉紳都不是, 這一個廚娘, 月銀便得五百個大錢, 咱們請這個幫廚,一個月就已經支出一百錢,兩個丫鬟一個月要二百錢。”
“老大在外頭, 拼死拼活的賺錢不容易, 你是她媳婦兒,得心疼他, 不要胡亂的花,這過日子過的是節儉, 咱們做女人的,不能掙錢,也不能給爺們拖後腿不是。”
沈妙貞默然片刻:“娘,我不是想家裡出銀子, 大郎掙錢難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是心疼娘, 小叔身子也不好, 總要吃點好的養身子,請個廚娘到底能幫著分擔一些, 我有嫁妝, 廚孃的月銀, 就由我來出,不走公中的賬。”
於氏臉上也並沒有半分喜色:“你那些嫁妝,雖是你自己的,我們家再窮也不會打你嫁妝的主意,可是這些將來都是要留給我孫子的,你現在便肆意的花,將來孩子大了,要娶媳婦兒你聘禮拿不出不是傻了眼。”
“娘,孫子什麼的,您現在想的是不是太早了。”
“早什麼早,大郎都二十多了,都怪我這個做孃的沒本事,沒能早早給他娶妻,那時候我們家裡窮呢,誰肯來我們家做兒媳婦。如今你來了,那可就好了,收收心,早點給他生個孩子,也讓我們老裴家有了香火。”
“你得給孩子攢錢呢,哪能現在就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銷,咱們能自己幹的就自己幹,老三是實在沒辦法,我年紀又大了,若是我還能幹的動,丫鬟我也是不要的。”
“對了,你那個丫鬟是怎麼回事,不是娘說你,咱們平頭老百姓需要什麼丫鬟小廝的,還月月要銀錢,不如早點打發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