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喜笑顏開, 講她從頭到腳打量,那種像是衡量貨物價值般的眼神, 讓她感覺到生理性不適。
“這位就是沈姑娘吧,真是生的漂亮,跟仙女似的,怪不得那陳秀才對你念念不忘, 叫我來上門提親呢。”
媒婆拿出一個荷包,指了指廳堂中的一個小口袋:“姑娘瞧瞧, 這便是陳秀才託我拿來的聘禮呢。”
沈妙貞一眼掃去, 框子裡只有兩條幹魚、一條臘肉、一壺酒。
沒摸出來者深淺,沈妙貞是絕不會冷臉相對的, 她謹慎的問道:“敢問是哪位陳秀才?我記得見過的人中, 沒有哪位公子姓陳。”
太青先生是姓陳, 可他沒有兒子,而且這夫妻倆遠在西京。
媒婆捂著嘴笑了:“是陳文安陳公子阿,他也是去年考中的秀才,可是好一位品貌才學都出色的公子呢。”
“這陳公子說,姑娘在侯府裴家做過女婢,他便是在那位大名鼎鼎的六公子身邊結識的你,自此便對姑娘你念念不忘,一直想到現在,這不是知道姑娘被主家放出來了,就叫我來提親。”
沈妙貞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誰是陳公子。
媒婆接著道:“雖然只是納姑娘為妾,可是人家陳公子才學出眾,現在便在縣衙尋了個縣丞的差事,這陳公子胸有大志,將來還能中舉人、進士,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
“陳公子說了,只要姑娘應允,便許給姑娘貴妾之位,這誠意是夠了吧。”
她擺動著一雙靈活的胖手,將荷包裡的銀子倒出來,不過是一些碎銀角自子,她數了數,胖臉上眼睛眯縫成了一條線:“雖只是納妾,可人家陳公子也給了十兩銀子的聘禮呢,沈姑娘,你真是好福氣阿,有了陳公子這麼一位青年才俊做夫君,將來要成官太太嘍。”
陳秀才?納妾?
沈妙貞幾乎想要哈哈大笑,只覺得十分荒謬,她這輩子就跟妾是過不去了是吧。
六公子說會讓她做貴妾,溫齊也說雖然不能讓她做正室大娘子,卻會永遠只有她一個。
然而一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陳秀才,居然也跑來說,要納她為妾。
真是好大的口氣,區區一個秀才,連個舉人都不是,他憑什麼?
“媽媽跟我說了這麼多,這位陳公子上門提親,卻只是納妾,不是娶妻?”
沈妙貞指了指自己這張嬌美絕色的臉:“媽媽,你瞧著我這相貌,讓我做妾,這位沒見過的陳公子可忍心?”
“媽媽上門的時候有沒有打聽過,我阿弟也是秀才,這位陳公子難道是哪位世家公子?門第比我們家高出許多?”
媒婆也沒想到,被提親的當世人明明還是個姑娘,居然一點都不害臊,居然還問起了陳公子而家世。
她訕笑:“這個……陳公子自然不是什麼豪門公子,不過,人家也不是什麼池中之物,如此年紀就中了秀才,是位青年才俊呢,算來還是姑娘佔了便宜。”
沈妙貞的面色很是古怪:“媽媽,我阿弟今年食物,也是去年中的秀才,這樣年輕的秀才郎君,你說是我阿弟更出色還是那位陳公子更出色呢,納妾,陳公子真是好厚的臉皮。”
媒婆被如此懟,終於變了臉色:“沈姑娘,話不能這麼說,雖說你弟弟也是秀才公子,可是姑娘卻是給豪門公子做過妾侍的,是不是清白的身子都不知道,這陳公子能不介意姑娘的身子,願意納你,就不錯了。”
“姑娘把自己看的忒重了,陳公子有功名,出去議親,便是小官之女都願意嫁還得帶著豐厚嫁妝,何況姑娘這種破了身子的。姑娘就算美若天仙,沒了清白,也尋不到好夫家。”
沈天原本還想聽聽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提親,卻沒想到越聽越生氣,氣血往頭上翻湧,豁然站起身,指著門口:“兀那婆子,休要胡言亂語,我姐姐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跟六公子沒什麼關系,還有,我姐姐不做妾,拿著你這些東西趕快滾蛋,莫要在這裡煩我姐姐!”
媒婆還想說兩句:“姑娘,小相公不明白事理,你也不明白嗎?姑娘是破了身子的,不值錢……”
“你給我滾,滾,滾,胡說八道的上癮了,再往下說,小爺的拳頭可不饒你!”
沈天氣的直接將她那個簍子往外丟,媒婆急了:“誒,你這小相公,怎麼這麼不講理,還秀才公子呢,你度過聖賢書嗎?”
沈妙貞臉色鐵青,但她在侯府聽到的閑話更多,忍耐慣了,並不如沈天那麼的憤怒。
“這位媽媽,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是,我的確給豪門公子做過妾侍,可這是我子請求去。我連有錢有勢的世家郎君的妾都不願做,給陳秀才做妾?他真是自視甚高,好大的一張臉,也不去跟城牆比比,誰的臉皮更厚一些?”
“區區一個秀才,也想癩□□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以後莫要再來,再來便把你打出去。”
那媒婆很恨的想說什麼,沈天在一旁舉起拳頭,叫她什麼也不敢說,灰溜溜的拿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