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福了福身:“五娘年紀小, 又是您的親表妹,這俗話說的好,姑表親輩輩親, 打斷骨頭連著筋,五娘一時相岔了, 沒有思慮周全, 本縣主代她向你道歉。”
堂堂一個縣主, 裴境還真沒放在眼裡, 又不是手握實權的雍王的女兒,就算是雍王,前些日子也因為辦事不利, 被人揭發貪墨, 被降了爵位。
然而到底是皇親國戚,他若抓著不放, 難免顯得他為難女子,又不敬皇室。
此時, 裴境臉色也緩和了一些:“縣主既來做客,想要吃洛京菜,也可以請飛燕樓的羅大廚來家裡做一桌宴席,我這丫頭身嬌體弱, 支撐著身體做了,卻生怕服侍不好縣主, 戰戰兢兢十分惶恐。”
“公子言重了, 端硯姑娘做的很好,本縣主很滿意。”
裴境不欲與她糾纏, 瞥了一眼鄭五娘:“今日這件事, 你自去與舅舅分說。”
這回, 輪到鄭五娘臉色慘白了。
永寧縣主看他不依不饒,非要給鄭五娘吃個教訓,心中不由一軟,五娘就像她的親妹妹一般,她如何能忍心這孩子被她父親責罰。
“裴公子,您是男子,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應是個心胸開闊之人,五娘是做的不妥,然而她並非有意,年紀又小,不若揭過這一回如何?”
裴境卻笑了笑。
他有蓮花六郎的名聲,就已經能說明,他容顏之盛冠絕京華,洛京曾有傳言說,若是他與光華衛郎君和明光溫郎君,生在一個時代,也不知他們三人究竟誰更加美貌。
而在當下這個時代,基本無人能超過裴境。
他不冷冷的看人,尤其是微微笑著的時候,簡直猶如冰川上盛放的淩霄花,叫永寧縣主看的又是一呆。
然而這位樣貌猶如天地靈氣孕育的美貌公子,臉上雖然笑著,嘴裡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尖刀。
“縣主蕙質蘭心,此話說的卻不對。”
“縣主是五娘之友人,我卻是她表哥,她做事不周全,我說她幾句又有什麼曠外,縣主便是五孃的閨中密友,也不便管人家的家事吧。”
永寧縣主臉一白,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哪個姑娘能對著這麼一張臉生氣呢。
然而她也明白,裴境十分生氣,五娘這頓教訓是躲不過去了。
她也只好頷首,見到他身邊那個垂著頭的姑娘,那姑娘臉色很不好,這個姑娘也生的太過出色,十分的惹人憐愛。
只看相貌,跟裴公子也很登對,真是我見猶憐何況老奴,怪不得連裴公子這般的人,都淪陷了。
“也好,是本縣主僭越了。”
裴境拱了拱手,這便告辭,拉著沈妙貞轉身就走。
小綠兒只能將繡屏擱在桌子上,小跑著隨著自家公子姑娘一溜煙的跑走。
永寧拿過那方繡屏,這上面乃是一隻渾圓的,胖乎乎的小貓,她自己也擅做女紅,自然知道這貓乃是刺繡中最難的,因為貓的毛發要繡的蓬鬆且根根分明,實在不是容易事。
然而這秀屏上的小貓栩栩如生,每一根毛發都根根分明,若不嘔心瀝血是繡不出的,再看那兩個荷包,也是精品中的精品,再聯想她是何時邀她來做客的。
永寧縣主已經明白了一切,她嘆氣道:“五娘,你實在不該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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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心中有些愧疚,一個是有封號的縣主,一個是他親表妹,他實在不能再多做什麼,只能委屈沈妙貞,白白受了這一場磋磨。
“對不起……”
“公子將來會娶永寧縣主這樣的姑娘嗎?”
他們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了話。
裴境笑了,這一次可不是冷笑,嘲諷的笑,更不是那種溫和的猶如假面具的笑,是真心地笑。
“你先說吧。”
若是吃了他癟的永寧縣主和鄭五娘看到了,定然會驚掉下巴。
沈妙貞剛才鼓起的勇氣,現在也沒剩下多少了,但她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我想問,公子將來會娶永寧縣主這樣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