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青可能只是順著夫人的意願,而陳夫人是真的很喜歡她。
哪怕只是這麼一點點的善意,都會讓沈妙貞覺得可貴,想要珍惜,不想失去。
她也的確如自己說的那般,真正的將陳氏夫妻當做自己的親人來看待,不僅時常去山裡陪伴。
天氣漸漸冷的時候,她就將冬日禦寒的衣物,給他們做了出來,都是今年的新棉花,她親手做的冬衣。
因為得知陳太青有老寒腿的毛病,她還專門做了幾幅護膝,不同於外頭買的那種,她做的帶著口袋,裡面可以放藥包和小型的香薰爐子,裝在裡面燻著藥,跟艾灸的效果是一樣的。
陳太青收到這幾副護膝,愛不釋手,本來只是看著夫人的面才收下這個義女的,現在卻在沈妙貞的真誠與真心嚇,當真對她另眼相看。
“夫君一開始還不在意,你瞧瞧,這個女兒可是貼心?”
陳夫人腳上穿著的,是沈妙貞親手繡的一雙鞋,裡面加了厚實的棉,絨絨的穿在腳上暖和極了,鞋頭繡著精緻的牡丹花,鞋尾還墜著流蘇。
不僅暖和,還十分的合腳舒適,陳夫人自己都做不出這般合腳的鞋。
而陳太青也有兩雙,都是沈妙貞親手做的。
陳太青此時也不再端著:“這丫頭確實有些孝心,她這麼上道,老夫就得好好待她了,裴六那小子若是欺負她,少不得咱們得給丫頭出頭。”
陳夫人嘆道:“夫君,咱們這一回回西京,你當真下定決心要為那位殿下效力?”
陳太青捉住夫人的手,拍了拍:“放心,此事我心裡有數,定不會押錯寶,叫夫人跟著我吃苦。”
她擔心的明明不是這些。
陳太青繼續道:“只是這一回回去,我雖不與宗族來往,但這嗣子的事,卻不容咱們再拒絕了。”
“窈娘,我們沒有孩子,若是將來我百年後,你一個女人,沒有依靠,我總是不放心,不如選一個,將來也能支撐門楣,叫你不至於被欺負。”
陳夫人已然要哭出來。
“別擔心,這件事你來定,總要選個你喜歡孩子。不過我大哥和弟弟家的幾個,都不算太出色,讀書上怕是沒太大的造化,不過只要能孝順你,也就行了。”
“我歲不喜歡裴六,但他實在出色,咱們對那丫頭好一些,他承了咱們的情,將來也能照看一番我們的嗣子。”
陳太青年歲已過半百,不得不為心愛的夫人以後的日子考慮,可以說他考慮的十全十美。
陳夫人卻嘆氣,並不大看好沈妙貞與裴境。
“若是想跟裴六做姻親,夫君這個主意怕是打錯了,我看那姑娘雖然出身農家,可並非是可隨意折辱的,她心裡有許多心思,都沒說出來。”
“女人的心思深著呢,哪一天被傷的深了,怕是這姑娘不是會委曲求全的。”
陳太青哈哈一笑,不甚在意自己的打算是不是會落空:“那樣豈不是更好,我一看裴六那張臉,便氣不打一處來,小小年紀,卻神神在在,比我這個老人還能裝,這丫頭能治一治他身上的傲氣豈不是更好。”
與陳太青的幸災樂禍全然不同,陳夫人因為自己幸福,便想叫全天下心心相印的少年情侶都能幸福,都能在一起。
“夫君這麼說,豈不是給這兩個孩子平添上許多磨難,只是裴六那孩子……可不是輕易能被說動的,你我都能看出,他不自覺的,心裡眼裡都是貞兒這丫頭,難道他自己還不清楚?只願將來不要失去後才會後悔。”
入冬的時候,陳夫人和陳太青便動身回西京,臨走前,陳夫人拉著沈妙貞依依不捨的說話,還給了她令牌,若是去了西京,可以去陳府尋她。
而沈妙貞他們,也要回洛京,這幾個月,她一次也沒有意外遇到溫小公爺,早就將他忘在了腦後。
今年因為年節過的晚,春闈的日子卻是固定的,所以今年便在年前進行了科考,一回到侯府,沈妙貞便得了訊息。
她弟弟沈天,中了秀才。
沈天中秀才的年紀跟裴境是一樣的,雖然沒能得案首,但這樣年輕,也實在算是個小小神童。
不過秀才跟舉人畢竟不能比較,沈天中秀才的事,沒能引起更多關注,只有沈家喜的跟什麼似的,沈妙貞也請了假,要回去給弟弟慶祝慶祝。
裴境允了假,卻並不以為然,不過是個秀才罷了,他知道沈天的水準,秀才是一定能中的,不過再過三年考舉人,卻得要好好努力,不然就有些夠嗆。
沈妙貞回了家,在門口就瞧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幫著沈老爹,往門裡搬著布袋子。
沈老爹看見女兒,高興的不得了,忙叫女兒進屋。
那男人一回頭,兩人四目相對一瞧,沈妙貞頓時一愣,這人不是有過兩面之緣的裴鄴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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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鄴也是裴氏子孫, 但並非嫡支,雖然跟侯府沾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