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那釵子和珠鏈都會戴在沈妙貞的身上,他又說不出的開心。
沈姐姐生的那樣美,什麼首飾戴在她身上,也會因為她而增添許多光彩,而非那些首飾裝點了她。
“你們要警醒著些,沒要讓裴家人查出,翠玉坊是我們溫家的産業,要守口如瓶,知道嗎?”
掌櫃的是了一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小公爺雖然年紀不大,可這架勢,這氣勢,著實叫人有點生畏。
跟別人家無法插手家族生意,說不上話的紈絝子弟不同,溫國公雖然寵愛兒子,卻在他剛懂事的時候,就教他讀書,教他看下頭鋪面和莊子呈上來的賬本。
去家裡産業巡視,對下人恩威並施,跟外頭的朋友交際,虛與委蛇的時候,也會帶著溫齊。
因為國公是知道的,溺愛孩子相當於殺子,兒子可以寵愛卻不能不學無術,他早晚都會死,溫家也得要兒子撐起來,若是兒子沒出息,都會被下頭的家奴矇蔽,溫家早晚也會落敗。
這樣的教養,使得溫齊小小年紀,就十分善於交際,還生了八百個心眼子。
在西京的時候,他的朋友就遍地都是,上至王公貴族下至綠林好漢,有了難處,求一求小公爺,就算得不到大幫助,也總會被幫襯一些銀子。
誰不誇一聲小公爺實在夠義氣,會做人呢,年紀雖小,卻實在是個好漢。
這種恩威並施,一旦施展到家奴身上,就會叫下頭的家奴們,冷汗淋漓,根本就不敢陽奉陰違的糊弄他。
溫齊心事重重,回了自家的別院,他倒是想在裴六郎身邊安插個人,然而他管的是滴水不露,根本就插不進去人手。
沒奈何,他只能化名買下裴家別院的宅子,叫心腹住進去,好便於監視。
為了個女子,做這種大手筆,一定會被別人恥笑,可溫齊才不管呢,喜歡女人又不是代表沒出息,把自己沒出息的原因歸結在女人身上,才是真真正正的沒出息呢。
對喜歡的女人,這般用心投入,在溫家也算是家風了。
溫齊在那裡盤算著下一次偶遇的機會。
而回去的沈妙貞,直到回了內院,都有些心神不定,連自己新買的首飾,都沒怎麼看,就放在了那裡。
雖然拒絕了溫小公爺的關心,但有一件事,他說對了。
那就是,沈妙貞這樣不想用裴境的銀子,不想欠著他,本就不是正常的,有哪一對夫妻,做妻子的會一直抱著這種想法。
雖然嚴格上來說,她跟公子,根本算不上夫妻,頂多是夫妾。
可別人家的妾,也不會用了丈夫的錢,就愧疚的不行,覺得自己欠了好大的人情吧。
而溫齊說中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無人訴說自己的心事。
長期在公子身邊,這些人都是公子的人,她的那些糾結,那些委屈,那些不情願,根本就無人給她開解,想要訴訴苦,都沒有個知心的人來傾聽。
長期的隱藏自己的心事,什麼都憋在心裡,讓她越來越憂鬱,臉上雖然總是帶著溫和的笑,也依然像是平常一樣服侍公子,跟公子說話。
她並不知道,一直這樣,會鬱結於心。
沈妙貞想要將溫齊的話拋除出腦海,可偏偏就是一直會想到他說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