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貞抿抿嘴唇,順從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以後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自稱奴婢的……”
“不自稱奴婢,那奴婢可以自稱我嗎,不會太沒規矩了?”
她的身子很輕,這樣揹著她,根本就沒什麼分量,輕的像是一片羽毛。
裴境很懷疑,她吃的那些飯,都吃到了哪裡,雖然胸部倒是發育的有些過分的豐盈,但腰也太纖細了些。
“我總覺得,你還是太拘束了些,以後在我面前可以不必這麼拘束,你想做什麼也可以盡給我說。”
沈妙貞沉默下來,忽然拽了拽他的發辮。
“可是公子,一開始,不就是喜歡我的守規矩,現在又說我拘束,若是我當真變得那樣無法無天,公子豈不是又要後悔縱容太過?”
她跟他都知道,當初,就是因為她幹活認真,極守規矩,這才得了裴境的青眼。
現在,他又嫌棄她不跟他交心。
裴境卻絲毫不覺得是自己要求太嚴格原因,反而笑了:“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你跟我的關系,又不像現在這樣親密。”
沈妙貞撇撇嘴:“公子真是會說話,反正論詭辯,我是辯不過您的。”
她這話帶著一點微妙的諷刺,也就是她能這麼說,但凡是紫毫空青什麼的,一定會被懲罰。
“這便是讀書的好處了,讀書人竊書不算偷,詭辯自然也不能稱得上狡猾,這是思辯。不讀書,腦袋空空,你如何用自己的思想說服對方呢。”
沈妙貞噘嘴:“反正公子總是最有理。”
裴境笑了笑,這笑容卻比平日的淡笑,應酬時的假笑,要真實多了。
“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他總是像個老學究一樣,教育她,甚至是教訓她,動不動就要訓話,她怎麼可能不害怕公子。
沈妙貞有點生氣,將袖口中摘得狗尾巴草,編了兩個兔子耳朵,插在他的頭發間。
做完這一切,從後面看,就真的像是公子生了兩個兔耳朵一樣,沈妙貞惡作劇成功,捂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裴境如何能察覺不到她的惡作劇,毛茸茸的觸感剛才都貼到他的臉頰邊了。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當做自己不知道。
以前覺得綵衣娛親只限於自己的親娘,然而哪怕是面對二太太,裴境從懂事起,就一直表現得像個小大人,做派老成,所以所謂的綵衣娛親,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是從沒做過的。
這也是為何二太太,面對自己如此年少的親兒子,卻總想看看兒子好戲,叫他吃個不大不小的癟的原因。
現在他竟對沈妙貞寬和至此。
在不知不覺間,這個出身微賤的姑娘,已經走入他的心。
裴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她退讓,連自己的很多原則都不顧,也許,他比想象中,更加喜歡這個姑娘。
但現在的裴境卻並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只是不願意看見,沈妙貞哭泣的樣子,她那樣傷心、絕望,他的心口便隱隱的痛。
而現在,她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就算跟他沒大沒小,但,這是他願意的。
他希望,這個姑娘能夠從心底跟他親近,對他撒嬌,能夠依靠他,甚至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這樣,挺好的。
裴境的大手扶著她的腿根,往上顛了一下:“摟好我,下山的路滑,不然一會把你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