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
裴境截住了她的話頭:“我要娶妻,還得等殿試之後呢,你現在就擔心,不嫌太過早了嗎?再說,我娶的正室夫人,會選一位賢惠能容人的,只要你安安心心的侍奉,是不會叫你難過的。”
少年眼中滿是溫溫的柔情,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濃烈的情愫。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那天察覺到她的異常,特意去查,原來她跟著黃鸝一起送芙蓉清露,卻瞧見了二哥院裡的事。
而自姜三娘進了門,二哥院子就雞飛狗跳,成婚前二哥的那些通房,隔三差五就要被姜三娘磋磨,過得膽戰心驚,很是不好。
只要稍微用腦子想想,就知道她為什麼不開心,一直這樣擔憂。
沈妙貞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靠在他的懷裡,裴境以為她想明白了,不會再鑽牛角尖。
沈妙貞卻抓緊了公子的衣襟,將臉埋入他的懷裡,掩蓋住了,滿是愁緒和憂思的雙眸。
處在公子的境地,能說出這些話,已經對她很好很好,她不過是個丫鬟,一朝幸運得了公子青眼成了公子的通房,連個正經的妾都算不上。
有哪個人會對一個卑賤的妾,做出這種承諾呢。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沈妙貞,你是沒有資格的,你如此卑微,你根本不能對公子提任何要求,你沒那麼大的臉面,公子對你已經很好,你要知足,要知足。
可是為什麼,心裡是那麼的難過呢。
兩人不知抱了多久,外頭傳來一陣咳嗽聲,有人在,她驚覺推開裴境,後退了幾步,臉已經紅的不行。
紫毫這才推開門進了連,臉上滿是瞭然的笑意:“奴婢在外頭都等了好一陣了,得虧是奴婢先瞧見,若是別的丫鬟,怕是擾了公子的好事,還不得被罰幾個月的月錢。”
裴境看著很鎮定,但微紅的耳根卻讓出賣了他。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裴境道:“你這丫頭,倒有膽子調笑你主子了,等明年你出閣,跟空青成了婚,我卻要瞧瞧你羞不羞。”
紫毫倒是沒羞,抱著行李進來的空青卻鬧了個大紅臉。
紫毫還很得意:“公子要看奴婢的笑話,奴婢也讓看,只是到時候公子多給添些嫁妝,就是疼愛奴婢了。”
“你這丫頭,真是不害臊。”
紫毫還挺驕傲,對著沈妙貞擠眉弄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奴婢害臊什麼呢,你說是吧,好端硯。”
有她插科打諢,沈妙貞心裡那些愁緒也好了一些,跟著她笑了起來。
紫毫一眼便瞧見了沈妙貞頭上那頂碧玉蓮花冠,心中咋舌,這公子對端硯也忒寵愛了,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既給她戴便不會收回來,那便是賞她了。
這種放進給未來正室夫人的聘禮中,都顯得很有檔次的東西,居然給了一個小通房,她心裡再次有了新的計較,公子對端硯的寵愛,可能遠比想象的要多。
“你這丫頭……”裴境也無奈,只能默默喝茶。
紫毫卻蹭到沈妙貞旁邊:“好端硯,你說是不是?”
“別來鬧我,我可不知道。”
她想轉過身,不跟她鬧,再鬧下去,羞澀的也只是自己,誰知紫毫卻嘻嘻哈哈的蹭過來,拉著她的手臂:“你不知道,你的臉怎麼那麼紅?跟蒸熟的蟹子似的。”
“紫毫姐!”沈妙貞的臉越來越紅,直接用雙手捂住。
紫毫卻笑的更加開心:“好好好,我不說,公子,奴婢瞧見進而廚房有蟹呢,雖然沒有秋天的肥美,可生的個頭也不小,不若奴婢吩咐他們,叫他們捉幾只來嘗個鮮?”
裴境沒什麼意見:“你看著辦就是了。”
紫毫和空青,帶著幾個丫鬟小廝,開始佈置臥房,因為紫毫的打趣,有幾個憋不住的丫鬟,還在笑。
沈妙貞臉上掛不住,很想逃離這個叫人不自在的地方,主動說道:“公子,奴婢跟廚房的劉娘子,學了一道芙蓉蟹鬥,既然有蟹,不若再叫他們送上些鮮魚來,做著嘗嘗?”
“也好,許久沒有吃你做的菜了,也有些想。”
沈妙貞如如蒙大赦,就要出去,紫毫急忙道:“你也不知廚房在哪,我同你一起去,還能給你打打下手什麼的。”
裴境失笑,搖搖頭,不過看著這兩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端硯帶著那頂碧玉冠,身上穿的卻只略略比普通丫鬟們好一些,只跟紫毫是差不多的衣料。
她性格謹慎,不肯僭越,以往他很喜歡她這種性子。
但現在帶著那樣價值連城的碧玉冠,身上的衣裳就不匹配了,而且她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