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裴境硬生生的敷衍完,臉笑的都僵硬了,可算吃完回去,蕭直親自送他上了馬車,還叫下人準備了好幾個盒子。
“上回那珍珠冠,你讓給了我,這一回,本王替你準備的禮物,可不許拒絕,就當是賀禮吧。”
見裴境要推辭,蕭直又道:“聽說你身邊有一位愛妾,本王準備的都是女子喜歡的東西,保準能讓你得佳人一笑。對於心愛的女人,現在既在身邊,就好好把握住,好好的愛她,可莫要等失去後才會後悔。”
裴境神色莫名,不知為何這位符陽王會說出這種話,卻也只能笑著接受,上了馬車後神色就變得凜然起來。
看來符陽郡王在他身上下了不少的力氣,端硯一直處於深宅大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嚴格下過令,絕不允許流風閣的人私下說嘴外傳,大房三房那裡,他也早就打過招呼。
再說男子是否有妾的事,也不會輕易傳到外頭去,顯然是符陽郡王對他探查很深,才會知道這個訊息。
別院門外,蕭直一直注視著遠去的馬車。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侍衛:“主子,這個裴六郎,著實有些不知好歹,不如屬下去嚇唬嚇唬他。”
“你想做什麼?”
蕭直瞥了他一眼:“他就是這樣的性情,你莫要隨意插手,因他性子衷純,本王才更欣賞他,你去恐嚇他,豈不是壞了本王的好事,再說,誠心誠意才能得到人才,威脅恐嚇,人家如何會對你忠心,你當本王的蕭卻那個家夥嗎?”
“屬下錯了。”
他一直都忘不了,曾幾何時,當他被迫當上那個位子,成了個傀儡時,朝堂一家被謝家把持,局面如此不利,唯有裴境仍願意為自己而戰。
這個人,可不僅僅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知己。
而這位知己好友,跟他相同的,大概還有,他們都是痴情種子,一旦對一人深情,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可他這位知己好友,比他似乎更慘一些,至少他還有個孩子,裴境那心愛的姑娘,是怎麼個結局來著。
他想起來了,好像是因為出身低微只能做妾,在裴境娶了西京梁氏的九姑娘做主母後,那姑娘面慈心黑,暗中下手害死了他那寵妾。
自此裴境就瘋魔了,弄死了梁氏,搞掉了梁家,自此就再沒有娶妻,孤獨終老一生,實在可嘆。
回了小院,裴境心裡有事,本來想好好說說沈天,讓他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他和他姐姐的苦心。
可因為今日這事,他也沒心情,只能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便帶著沈妙貞回侯府。
馬車內,裴境一直在沉思,他想事情,沒了那種官場上應酬的微笑時,整個人是面無表情的,就像是雪山中常年不化的堅冰,由內到外的透著冷。
“公子……”
沈妙貞也有些忑忑的,試探著拉了拉他的袖子。
似乎是打碎了堅硬的冰雪,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像終於被注入了活氣,裴境下意識的微微一笑:“嚇到你了?”
她搖搖頭:“公子,不高興嗎?”
沈妙貞知道自己的身份,身為妾室,要守規矩,對公子在外面應酬的事,是不配問的。
“的確遇見了一些煩心事,跟你說了,你怕是也不明白。”
“哦……”
沈妙貞莫名覺得有些委屈,好像被公子看不起了。
如果是公子的正室夫人,是一定有資格問公子,也有資格給公子出主意的吧。
察覺到了他的失落,裴境捏了捏她的臉,這件事她幫不上什麼忙,但她想知道,找個機會告訴她,也好。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拉開馬車簾子,對景天發話:“不回侯府了,去梧桐山莊,派個人回去稟告老爺太太,讓紫毫幾人收拾好我和姑娘的行禮,一起去梧桐山莊。”
梧桐山莊並不是二房的莊子,而是侯府的,屬於老太太的嫁妝,是一處風景極為優美的莊子。
他為何突發奇想,要去老太太的莊子,而且這是屬於突發奇想,沈妙貞確實想不明白。
裴境沒有解釋,只是笑道:“帶你去玩一玩,現在入了夏,那裡有好大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湖,正是遊船的好時候,不想去嗎?”
不等沈妙貞回答,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