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孫茂才會那麼胸有成竹,只要他給沈天在品德上判個丙等,再告他毆打老師,不尊師重道,基本就算是絕了他的科舉之路了。
沈妙貞雖然跟著裴境上了馬車,心思卻在後頭的馬車上。
裴境也沒怪罪她服侍的不周,她擔心弟弟,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了地方,扶她下來的時候,沈妙貞卻發現這裡並非是侯府,她滿臉疑惑,卻被裴境捏了捏手。
“進去再說。”
沈妙貞不再繼續問,乖乖的跟著他進去,才發現這是個一進的青磚小院,裡面早已被打掃的幹幹淨淨。
他讓空青等人抬著沈天進去,自顧自的拉著沈妙貞進了主屋,都沒讓她們姐弟能說說話。
屋子裡頭的火炕,桌子櫃子等傢俱一應俱全,顯然他們來之前就被收拾過。
小小的矮幾上,還放著幾個果盤,一盤瓜子一盤糕點,另有一盤佛手柑,裴境坐下,自己泡了一壺茶,然而此處雖然叫人收拾出來,置辦了傢俱,準備的茶,卻並不是裴境喝慣的。
他皺了皺眉毛,將那碗不順心的茶放到一邊,卻問起沈妙貞來。
“你覺得這裡如何?”
“這裡挺好的,是公子的別院嗎?”
沈妙貞覺得這院子應該是公子買下的,但這院子在新安裡這種平民和小商販住的地方,按照公子的風格,哪怕出行在外,吃穿用度也得舒適的做派。
這個小院對平民老百姓來說,是個難得的整潔又奢侈的家,可對於公子來說就太寒酸了。
裴境搖頭:“不是我的別院,是你的。”
他拿出這房子的地契,推到她的身邊:“把你爹孃和弟弟都接來,以後這裡就是你們家。”
沈妙貞果然愕然,惶恐的推卻:“公子,奴婢……奴婢不能收,公子對奴婢的恩德已經無以為報,怎麼能,這不行,這不行。”
弟弟上學也要靠公子,現在連家裡的房子都要公子來置辦。
這樣的院子,若是在沈家村是要幾十兩銀子的,而青磚瓦的則更貴些,這房子雖然是新安裡這種小巷子,卻是寸土寸金的洛京,買斷了沒個幾百兩是下不來的。
她已經欠公子的很多了,現在又欠了更多,以後可怎麼還的完呢。
裴境揉了揉額角:“端硯,你怎麼總是一副誠惶誠恐,受了好大恩德的樣子,無端端的叫人……”
堵心,他想說這個詞,可看到她那張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到底還是心中有了些許憐惜。
“你現在是我的人,我為你打算,為你的家人打算,本就是天經地義,你只需要安心受著便是了。”
她是他的女人,這是毋庸置疑。
畢竟,這是他活了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個公開承認名分的女人,雖然他身邊也沒有什麼沒名分胡亂搞的女人,這已經足見她的重要性。
“我不需要你的感恩戴德,我要你……”
我要你也真心地喜歡我,在我為你打算,給予這種唾手可得的財物時,只要表現出欣喜,就已經很好。
這種肉麻的話,裴境說不出口,變得支支吾吾,耳根都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