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境點了點她的鼻尖,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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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吩咐道:“紫毫, 把東側廂房收拾出來,以後就給端硯住。”
紫毫一愣,既然已經承認了端硯的身份, 他們也得稱呼一聲姑娘,可現在就收拾單獨的廂房出來給她住, 這是板上釘釘了名分, 端硯必然是未來的姨娘。
她誒了一聲:“奴婢這就叫人去整理, 端硯姑娘想要置辦成什麼樣, 盡管同我說便是了。”
紫毫真是乖覺,裴境贊許的看了她一眼,雖然讀書讀不好, 一讓她認認字, 她就犯困,可在這一點上, 著實是有點機靈。
裴境神色很溫和:“你也去瞧瞧,想佈置成什麼樣子都行, 有要買的就記下來,我叫人去採買。”
“……奴婢謝公子。”
紫毫拉著沈妙貞去了東廂房,還想說幾句恭喜的話,討些吉祥氣, 誰知就看到她凝眉的樣子,滿面愁容。
“端硯姑娘, 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沈妙貞一愣, 苦笑:“紫毫姐姐,莫要叫我姑娘什麼的了, 還是用原來的名字稱呼我吧, 我實在受不住這些。”
見她並未因為成了公子承認的枕邊人, 就變得傲琚起來,紫毫很是高興。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不會因為發達就忘了本分。”
見沈妙貞臉上並沒有喜色,紫毫自忖跟她挺親近,也不算是外人,就直接問了出來:“怎見你如此不開心,這臉上半點高興都沒有。”
沈妙貞心裡頭壓著好大一塊石頭,可紫毫是公子的人,她實在不敢說。
“公子他,對我實在有些好,我,有些害怕。”
“害怕?”紫毫愣了愣:“你如今是公子心尖上的人,有什麼害怕,如今正了名分,在咱們院,誰還再敢欺負你,那不是打公子的臉。”
“我是擔心太惹人眼了。”沈妙貞不知該怎麼說,她心裡的矛盾感,有些願意陪著公子,又有些不願意就這樣跟著公子,整個人心裡都別扭的不像話。
“我知道了,你是擔心徽墨是不是,別擔心,過了今天,她怕是就不能在咱們院裡服侍了。”
“……”
紫毫拉著她的手,跟她竊竊私語:“這徽墨可是比公子還大兩歲呢,如今都快十九了,早就該放出去配人,她心思不端,盼著往上爬做姨娘呢,可是咱們公子那種性格,誰能左右得了他呢,公子瞧不上徽墨,也就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她現在大了,公子也要放她出去,總不能一直留著她成了老姑娘。”
沈妙貞聽了,默然不語。
“你別擔心,等她走了,你又成了公子身邊唯一的姑娘,是過了明路的,再進了丫鬟們,誰敢不聽你的呢。”
她擠擠眼睛:“以後我可就靠你照顧了。”
沈妙貞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咱們公子看著年紀不大,實際上有主意的很,既然認了你,又對你好,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咱們公子就是這種性格,叫……叫什麼來著,對,叫愛之慾之生,你呀,就坦然受著就行了,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紫毫絮絮叨叨,下意識便為裴境說好話。
沈妙貞也只是勉強笑著,心裡嘆氣,果然沒有跟她說自己的心裡話,怕不是今日跟她說了,下一刻就會被傳到公子耳朵那裡去。
公子若是知道了她的那些不情願的心思,豈不是要勃然大怒。
她將心思掩藏的更深了一些,現在已經被架在火上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屋內,裴境叫空青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是兩套頭面,一套銀頭面一套金頭面,每一套都有兩根釵子,兩根步搖,一枚頂簪,都是做的小小巧巧,不過半個多指的大小,很適合小官員家的主母佩戴,金子的那套頂簪中,還嵌著一枚珍珠。
這些首飾,便是府裡庶出的小姐們,平日裡帶著,也算體面了。
然而徽墨卻並無喜色,心裡反而咯噔了一聲。
裴境抿了一口茶,這茶是徽墨泡的,果然喝慣了端硯泡的茶,總覺得徽墨泡的差一些火候,不太合心意。
“我記得你今年快十九了吧,也是個大姑娘了,婚嫁的事,你自己可有上心過?”
徽墨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公子,奴婢從沒想過這種事,奴婢想一輩子在公子身邊服侍公子。”
裴境不為所動:“叫你一輩子在我身邊服侍,把你耽誤成老姑娘,豈不成了本公子的罪過,你大了,自然要婚嫁,若耽誤了你的終身,我心裡也會不安,本公子同你主僕一場,也要給你添些嫁妝,這兩套頭面,便是給你準備的,明日就叫你爹孃來,把你帶回去吧。”
徽墨此時已經抑制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