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瘡藥在外頭書櫃的左邊抽屜裡,拿出來用。”
吃完這一碗麵,裴境饑餓的肚子被撫慰,說話也比平時的公事公辦多了一絲溫情。
沈妙貞只覺得公子是個大好人,連那一個荷包蛋都讓給她吃,聽見他吩咐,便出去尋了那瓶金瘡藥。
“手帕解開,我瞧瞧。”
沈妙貞卻有些猶豫,傷口不潔,怕汙了公子的眼。
裴境沒想到這唯唯諾諾,可憐兮兮像跟瘦竹子一樣的小丫頭倒有些主意,就是不願叫他瞧傷口。
她以為他願意看是怎的,不過是覺得她都傷了手,半夜還起來給他煮麵,他雖是做主子的,卻不是什麼惡人,難免心裡瞧她順眼幾分。
這小丫頭幹活手腳麻利,卻怯生生的,什麼都不敢用什麼都不敢伸手。像個小老鼠似的,一對杏眼倒是黑漆漆,滴溜溜轉的很有神。
他立馬嚴肅著臉,將她嚇了個夠嗆,瞧著她咬著嘴唇,嚇的都要哭出來一般,解開手帕。
手帕一解開,便瞧見她手背上草綠的一團汙糟,看的裴境不住的皺眉。
沈妙貞欲哭無淚,用手帕包著那團看不清的刺菜,這才露出裡面被被染綠了的手背。
傷口約有半個手指那麼長,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雖然血止住,裡頭的紅肉卻露了出來,被草汁子一染,顯得可怖極了。
她人小小的一個,手也瘦瘦小小的,幾根手指太過纖細,加上這麼一個傷口,實在有些可憐。
裴境叫她已經用清水洗幹淨,親自開啟那盒金瘡藥,放到她面前,叫她用。
沈妙貞不敢有意義,當她發現,公子並不是厭惡她,要將她趕出去的時候,她終於放下心來,指尖挖了一勺白色的藥膏,塗在傷口處。
這一天她也沒做什麼粗活,怎麼會傷成這樣。
裴境不大關心小丫頭們做什麼,只要幹好活計,不作妖,便是有些憊懶他也看的管。
想了想,她這一天都呆在這間屋子,除了給他研磨外,便是做繡活。
他也沒支使她幹什麼粗重活計,到底是怎麼傷成這樣的。
他也沒問,便是問了,這丫頭一臉害怕給別人添麻煩的樣子,定也不會說實話。
“對了。”
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今晚的事別跟別人說。”
沈妙貞懵懵懂懂,晚上吃個夜宵,為什麼不能同旁人說?
她不太懂裴境的想法,可她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看她乖巧應承,雖然有點傻呆呆,不過心思純粹,傻呆呆也有傻呆呆的好處。
裴境滿意了。
看著她自己塗完藥膏,用白布包紮起來,裴境有了睡意,也趕沈妙貞回去睡覺。
裴境不餓了,這一晚自也睡的踏實。
他是每日五更便要起床,用過早膳便要連騎射,沈妙貞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