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成為普通使臣的四皇子魏祥勳與此次的主使官杜葵,正對坐交流著。
“杜師,?先前在趙國京都那邊,因為擔心隔牆有耳的原因,?有些問題我一直沒有問,如今不知可否為我解惑?”
在稍微猜測了一下趙國京都那邊發生了些什麼後,?魏祥勳就拱手請教道。
“殿下問便是,臣自知無不答。”
杜葵當然是立刻回禮,?恭敬道。
“割讓城池是當初來時就說好了的事情,?彼此協商自無不妥,可是您為何要突然提需要公主和親,我記得當初過來的時候,百官們協商的不是,?希望趙國送一個皇子去我們魏國,當質子嗎?
您為何過來之後突然改了主意,?而且看那趙皇的樣子和態度,?這個公主也不受寵啊,甚至彷彿迫不及待的要給我們,這樣的公主帶回去,能有什麼用?
總不至於真的如趙人所說那般,只是因為她有戚國公血脈,想要帶回去給因戚國公而死了兒孫的國民們洩憤吧!
況且,她終究只是個女子。
聽說她母親還被廢,?本就已經殊為不易,?國仇家恨何必牽連弱女子呢!”
這個問題,魏祥勳其實已經疑惑了許久,?只是先前一直在趙人地盤上,不太方便問,這才一直憋到了如今詢問。
隨著魏祥勳問出問題,?杜葵的臉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絲失望,並嘆息道:“唉,殿下您有點天真了……
若是臣真的想要找些有戚國公血脈的人帶回去給國民洩憤的話,那又何必找這麼個關系已經算遠的公主,被流放的那些戚家人都不用國與國之間外交聯系,隨便找些人就能把他們擄回魏國。
他們的血脈難道不比這公主近。”
“臣如此做,只是在試探趙皇到底聰不聰明,趙國百官是否齊心,以及順帶著挑撥邊軍武將與趙皇間的關系!”
聽著杜葵的解釋,魏祥勳稍微有點懵,和個親,也能暗藏這麼多事情嗎?
而看著魏祥勳此時表情的杜葵,哪能猜不出他壓根沒聽明白,?這次他的嘆氣沒嘆出聲來,?只是在內心嘆著,?並真心覺得這位皇子恐怕並不比趙皇聰明。
但勝在年輕,應該還能教。
所以很快穩定好情緒,繼續解釋:
“提和親的時候,?我不是故意特地提及安平公主只能入宮為嬪嗎,這是諸國和親前所未有之事,一般公主和親至少也是個妃,或者王妃,甚至就是皇後都不罕見,我以為趙國至少會有些骨氣與我爭辯,甚至斥罵杖責我都不意外。
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在爭議了番後就同意了。
諸多皇子甚至在知道我原先是準備要一個皇子過去當質子之後,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就十分贊同和親之事。
如此從上至下都無骨氣的國家。
如何能夠長久?
況且一國公主入了他國為嬪,這種待遇有史記載以來,只有一些國家亡國之後,皇室全部被俘,才曾經發生過。
這對趙國民心絕對是場重擊。
就是金帳王庭聽到了,恐怕也會恥笑,並且覺得趙國軟弱可欺,如果接下來趙國能夠贏過金帳王庭還好說,要是連金帳王庭都打不過,甚至被迫求和的話,到時候你且看吧,金帳王庭提出來的要求只會比我們更過分,更為折辱。
那時候估計誰都想欺趙國一把。
而要一個質子帶來的影響顯然遠遠沒有這麼大,畢竟諸國交換質子不過常例,想來趙皇,他也不缺一兩個皇子。
這便是臣所謂的……
嘗試試探趙皇聰不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