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確認對方微弱的腳步聲離去,荊念才從草叢裡鑽出來。
她望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豎起了一根中指,心裡暗罵,“你妹的,我的絆腳石可以迴圈使用的!”
這一招就是師父當年再三叮囑她的一招,“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出奇制勝,乃最高境界。”
不敢原地逗留,荊念即刻轉身朝反方向走。
淩晨兩點四十,起碼還有兩個小時,她才會安全,眼下,她得去一處寬闊地帶,方便鐘凱的直升飛機可以找到她的地方。
她有預感,比賽組織方,或許幕後之人即將出現。
二十分鐘後,她來到龍潭山山頂,山頂上有供遊人休息的石椅,亮著地燈,視線比山下好太多。
荊念剛喝了半瓶水補充體力,背後傳來一道即熟悉又遙遠的聲音。
“交出蒼穹扇,不然,你今晚別想走出山。”
荊念刷地起身,轉身看向來人,一人高的石碑旁邊立著一位身穿黑色連體衣的女人,女人身材出眾,相貌更是一絕。
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桃花眼瀲灩多情,此刻,卻布滿陰冷與嗜血。
符雲。
抑或是,當年她非常熟悉的中醫師,梅雲。
二十年未見的人,本以為死去的人,出其不意地現身,荊念雙目圓睜,一瞬間聯想太多,傻愣愣地盯著對方。
時間回溯到二十多年前,她五歲時。
她的晨練範圍開始擴大,由原本在山中晨練變成每日在規定的時間內上山下山一趟。
隨著她的年齡成長,鍛煉程度也跟著加大。
師父在她的小腿上各綁一包用硃砂填充的布袋,重量由輕變重,每天晚上她的雙腿如灌滿了鉛,沉重痠痛。
好在師父都會給她擦藥油按摩,講些逗趣的小故事哄她開心,她常常就在師父好聽的嗓音中睡過去,一覺到天明。
老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蒼穹山物種豐富,草藥多,住在山下衛生所裡的梅雲是位女中醫,她經常上山採藥,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師徒兩人。
荊念常在山裡練武,經常受傷,嚴寒酷暑更是不能懈怠。
梅雲憐惜她,空閑時經常帶著各種草藥來看她,教她美白,教她各種養生知識。
師父看在眼裡,特地預留晚飯後的時間讓她跟著梅雲學習草藥。
荊念每日練武就很累了,現在還要學習辨識草藥,她覺得時間都不夠用,於是反問,“為什麼?”
彼時師父在與梅雲下棋,他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須,“技多不壓身,作為一個現代人,你必須什麼都得懂點。”
梅雲也跟著附和,“念念,我贊同你師父的話,左右學這些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荊念自然說不過他們,她自己也懂得這些道理,只不過她想偷懶而已。
她看著雲淡風輕的倆人笑道,“就像師父與雲姨每天晚上一起下棋研究書法是吧?”
師父與梅雲:“……”
有一年播放一部非常火的古裝劇,荊念喜歡看,她拿著木劍練習時,也跟著哼幾句歌詞。
“刀,是什麼樣的刀?金絲大環刀!劍,是什麼樣的劍?閉月羞光劍!招,是什麼樣的招?天地陰陽招!人,是什麼樣的人?飛簷走壁的人!情,是什麼樣的情?美女愛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