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對方是女教官,表情比男教官還嚴厲,總覺得劉教官看她們這群女生臉不是臉,眼睛不是眼睛。
還有十分鐘到熄燈時間,荊念去了一次廁所,回來後不脫衣服直接上床睡覺,沒動疊成豆腐塊的軍被,蓋著自己帶來的毛巾被。
其餘人見狀,好奇她不脫衣服睡,轉念一想,這裡原來是戰士宿舍,這床即便再整潔,多少沾染男人的氣息。
剛上大學的女生們還是挺保守的,遂跟著和衣而睡。
大多數人來到陌生地方睡不著,躺下來忍不住聊天,又怕被巡邏的教官發現,於是壓低嗓音,嘰嘰喳喳。
“別聊天了,快點睡,說不定夜裡會集訓。”
“不可能吧?我們又不是真正計程車兵。”
荊念好心提醒,然而沒人當回事,畢竟不是一個校的,她見眾人不理睬,於是不再多管閑事,掀高毛巾被矇住頭。
她們太天真,小看教官們的套路。
等著瞧,夜裡不集訓,算她輸。
果不其然,約莫淩晨兩點左右,大夥睡得正香之際,半夜驟然響起緊急集合的哨聲。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刺耳的哨聲從睡夢中驚醒,一時間怨聲載道,牢騷不斷。
“怎麼了?怎麼了?地震了?!”
“不是吧?真的半夜集訓?!”
漫山遍野的找人,洗澡時間有限,晚飯後整理內務,現在又半夜集訓!
教官們是魔鬼!
脾氣爆的人氣呼呼地發飆,“臥槽!早知道要受這麼多折磨,我應該直接放棄四百米障礙賽!”
其餘人附和,“就是啊,還讓不讓人活了?晚上不睡好,白天沒精力繼續訓練,不懂教官們怎麼想的。”
“快別廢話了,遲到要扣分,十分扣完被送走,太丟臉。”
荊念在一眾人等的抱怨聲中,不慌不忙套上鞋,拿起擱在枕頭旁的帽子戴上,第一時間沖出去。
眾人只覺得眼前帶過一陣風,等她們回過神來,早已不見她的身影。
所有人心頭一顫,頓時意識到昨晚沒把她的話當真,現在好了,別人瀟灑地跑了,他們還在原地跳腳。
接下來,眾人不再發牢騷,迅速行動起來。
宿舍前方的操場上,燈火通明。
八名教官站在升旗臺處,等著各自的隊員。
趙俊昂首遠眺,忽然眼睛一亮,嘴角慢慢咧開,“哈哈,我就猜到阮朵朵這丫頭賊!你們瞧瞧,第一個跑過來的是不是她?!”
遠處,宿舍樓方向,夜色裡,一個身形清瘦,著裝整齊,絲毫不見動作淩亂的學生向操場快速跑來。
幾秒後,眾教官看清來人,剃著帥氣短發的女生,正是白天表現極其出色,又極其反骨的京華英語新生阮朵朵。
在哨聲吹響後的十分鐘內,偌大的操場上,稀稀拉拉來了一半人,又等了十分鐘,四百名的新生隊伍才重新聚齊。
新生們頂著奇形怪狀的發型,一個個衣冠不整,苦大仇深地抱怨。
“教官,你們忒狠了,半夜三更叫人起床……”
漸漸地,新生們察覺教官們沉默不言,表情微妙,他們頓時噤若寒蟬。
幾分鐘後,他們屏氣凝神,甚至不敢整理沒穿好的衣服,硬著頭皮,僵硬地豎立在夜風中。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