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卻眼神閃躲,隨即笑著解釋,是外邊有人因為瑣事在吵鬧。
對於他的撒謊,林渺沒有多問,心中卻是漸漸焦慮起來。
這幾日沒有見過師父一面,再加上今日外面聽到的動靜,讓她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的百蠱之軀完全對付不了體內的蠱毒,想來也是師父專門用來對付她的。
唯一的希望,就在白彥身上。問題是該怎樣讓白彥主動為她解蠱呢?
林渺想了個辦法。
在距離白彥下一次來給她送飯半個小時前,她咬破自己的舌尖,鮮血順著嘴角流落到下頜,最後滴落在衣服上,
很快,大大小小的蠱蟲便爬了過來,順著味道啃食她沾著鮮血的衣服,還有的蟲子從她下頜的鮮血處鑽了進去,沿著肌肉紋理,血管中蠕動。
林渺渾身滲出冷汗,疼得臉色慘白。
很快,白彥到點過來了,開啟門便看到林渺頭歪在一邊,不省人事的模樣。
他慌得立馬丟下食盒,過去替她把脈,頓時大驚。
再看她嘴邊的血跡,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白彥松開手,搖頭苦笑道:“師妹,你為了見他,竟然做到了這一步!”
百蠱之軀的鮮血可以吸引蠱蟲,在天門時,毒巫師太曾在林渺身上試驗,若是讓吸引來的蠱蟲鑽進她的身體會如何。
結果便是她的身體承受不起再一次蠱蟲的入侵,如果再鑽進去一百隻,便會藥石無救,暴斃而亡。
白彥沉默半晌,終是道:
“既然這樣,那我便成全你。”
他從懷中取出瓶子,將裡邊的紅色藥丸喂進她嘴裡,輕輕擦拭著她唇上的血跡,眼中帶著幾分迷戀:“師妹,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美嗎?”
他輕輕一笑:“為了某件事拼盡全力的時候,這種不要命的勇氣真是讓師兄羨慕。”
白彥戀戀不捨的收回手,摩擦著撫過她唇瓣的兩根手指,“可惜,我永遠不會像你這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對林渺的愛,白彥覺得不會比衛景奚少,可是他終究是理智的,他再怎麼愛師妹,也不會以身犯險。
人都是自私的,他承認,他只是想得到師妹,而這需要一個契機。
他在賭,賭一個可能。
白彥笑意斂了下來,陰沉著臉走出門。
他沒有關上房門,因為他知道沒必要。
就在他走後不久,床上的少女長睫微顫,睜開了那雙烏黑清澈的眼,她動了動手指,心裡舒了口氣。
師兄果真給她解了蠱。
內力通身運轉一週後,林渺快速在身上點了幾個xue位,猛地噴出一口黑色淤血。
渾身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林渺跳下床,活動了下筋骨,目光落在了衣櫃上。
沒一會兒,巷子口便走出來一位蒙面小郎君。
“暴君去死!昏君不配做國主!”
街上人山人海,紛紛湧著朝皇宮方向前進著。
男女老少,神情憤慨,齊聲大喊著:“暴君去死,昏君不配做國主!”
不安的預感在心中擴散開,林渺情急之下抓住了一個差點被人群擠倒的老婆婆,問:“婆婆,這是什麼情況?”
老婆婆拄著柺杖,謝過她後,嘆了口氣道:“世道該變了!為國之君昏庸無能,殘暴不仁,百姓受苦啊!”
“前些天,瀚海書院的學子們敲響了登聞鼓,群書上告文武百官,當今這位啊,不是先帝的血脈,先帝的傳位詔書是被篡改過的!”
猶如平地裡的驚雷,林渺嗡的一聲,老婆婆嘴皮子還在動,她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了。
衛景奚不是先帝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