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砰的緊閉上,宮人們面面相覷,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那一幕再她腦海中揮之不去,林渺不知怎的,覺得心口很不舒服,像是卡著塊小石子,又像是沉進了水底那般,讓她呼吸窒悶,有一團無名火燒在心口,難受得緊。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心情。衛景奚和師姐到底是什麼關系……他知道蘇伶環是她師姐嗎?知道心口的傷是她捅的嗎?
林渺閉了閉眼,極力想要按下心中滋生的情緒,可卻越來越疼,完全壓抑不住腦中的胡思亂想。
她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看到衛景奚和師姐那樣,她會感到......嫉妒?甚至還有憤怒?
抬眼,目光落在梳妝臺銅鏡中的女子身上。少女眉眼不複從前的清冷孤傲,一副丟了魂的模樣,眼裡是藏不住的失落與難過。
林渺彷彿不認識鏡中的那個她,倉促地別開眼,蹭的站起來就往床頭走。
盯著床上,與衛景奚的記憶便鑽進腦子裡,林渺緊抿著唇。
呆呆地站了會兒,像是想到什麼般,又沖出門。
冷風吹在臉上,林渺清醒了幾分,她得去找衛景奚親自問清楚。
沒有什麼理由,只是她想搞清楚。
本來想再去池中亭子那裡,想到萬一衛景奚回寢宮了豈不是撲了個空?
於是林渺又掉頭去了衛景奚的寢宮,那裡燈火通明,還沒到門口就碰上個小太監,看著她忙不疊下跪。
“參見貴妃娘娘。”
林渺點頭隨意應了聲,就要繞過他去找衛景奚,可忽地腳步頓住,回頭問小太監:“陛下在宮裡嗎?”
小太監一愣,“沒有。”
他還覺得納悶呢,君主與貴妃一向形影不離,可自從去了宴會上就一直沒回來過,小太監還以為君主已經宿在了朝陽宮呢。
林渺眉心微蹙,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他懷裡抱著的物品,覺得有些眼熟:“你抱著的是什麼?”
小太監回答:“是君主之前從書房帶出來的,命我們扔掉,上一輪值守的人忘了扔,今日我值班,正好拿去扔了。”
林渺走過去,抽出他懷裡揉作一團的燈紙,展開,是歪歪曲曲的熟悉的圖畫。
她驀地怔住,只因這上面畫的是——燈會上包子燈籠上的小女孩。
電光火石間,林渺明白了什麼,她問太監:“陛下前幾日是不是一直待在書房?”
小太監撓撓頭,回憶著說道:“好像是的,值守的小李子好像還說,君主在前兩日拿出一盞好看的花燈。”
咚咚——
她聽了自己跳動的心髒,方才所有的情緒飛走,林渺心口有些發熱,原來如此。
那天的商販、小攤、包子燈……都是衛景奚特意為她準備的!
“娘娘不妨回朝陽宮等君主,他也許是去忙別的事了,在早晨時奴才還聽到他對總管公公說晚上不批奏摺,去娘娘您那兒呢!”小太監好心提醒她。
“多謝,”肩上輕松得像是卸下幾百斤重擔,林渺指了指他懷裡的燈紙與壞掉的竹條,“這些可以給我嗎?”
“當然了,娘娘。”
於是林渺抱著一堆東西回了朝陽宮,她將這些東西細細理好,整齊碼好,放進了箱子裡。
開始了等待。
直到她洗漱完,想好了面對衛景奚的措辭後,也還是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燭火已經熄滅,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他沒有來朝陽宮,也沒有太監像往常那樣過來通報。
太陽升起,林渺最後一絲期望也在陽光落在窗臺後消磨殆盡,心又重新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