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
“陛下您終於過來了。”
臺上的攝政王歐陽禹笑容滿面地起身,走下臺階迎了上去。
玄衣少年收回視線,徑直走到了歐陽禹面前,沖他揚了揚手上的酒壇,道:“皇叔可要來一口?”
歐陽禹似乎十分無奈:“陛下,今日是您的選秀大典,您去看看身後有沒有心儀的女子。”
他的語氣溫和,臉上掛著慈愛的笑。
少年卻自顧自上臺,懶倦地靠在檀木椅上,慢悠悠飲下一口酒,大笑道:“好酒,好酒!”
誇贊完,他突然陰沉了臉,下一秒猝然狠狠摔下酒壇,壇子碎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格外刺耳,第一排的秀女們嚇了一跳,倉惶後退半步。
眾人鴉雀無聲,安靜如雞,空曠的大殿霎時變得格外寂靜。
歐陽禹身上被濺了些酒水,卻只笑眯眯看著少年,目光格外包容,像是在看一個胡鬧的孩子。
“孤最討厭的就是女人,皇叔又不是不知,”少年的嗓音聽著有些委屈,“還不如美酒來得令我爽快!”
歐陽禹雙手抱拳,行禮道:“陛下萬萬不可,堂堂一國之君,後宮才兩位妃子實在滑天下之大稽。”
“眼下臣已為陛下召集各地的良家子,品貌皆居上等,陛下盡管放心挑選。”
歐陽禹這番說完,少年勉強點頭:“那孤就聽皇叔的吧。”
他起身時晃晃悠悠,一個不穩,差點摔倒,還是歐陽禹反應迅速,快步扶住了他。
“陛下吃醉了,可要當心。”
少年敷衍地點點頭,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掃了一圈臺下的秀女。
他眼梢之下,染上淺淺的紅,目光深邃幽冷,暗藏著濃烈的戾氣。
秀女們則緊張地低著頭,比起初見堯王時的驚豔,現在倒是想起的暴君稱號,剛剛他怒摔酒壇的那一幕嚇壞她們了。
林渺也順波逐流垂下了眸,老老實實的模樣。
“怎的都不敢抬頭看孤?孤是在選妃,不是在選縮頭烏龜!”
少年的聲音不大不小,陰冷的語氣讓人駭然。
秀女們忙不疊又抬起頭看他。
林渺亦然,她抬眼便對上一雙妖冶沉鬱的黑眸,少年懶散地倚靠著木椅,手撐著頭,眼尾的紅痣媚而豔,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
對上她的視線,他突然微微眯起眼睛,坐直起身。
林渺心中一跳,下意識垂下了眼。
腳步聲逐漸靠近,林渺低垂的視線下多了抹玄色衣角,醇烈的酒香撲面而來。
宮殿裡有二十個侍衛,夾雜著幾道若有似無的呼吸,數了數,應該有近十個暗衛。
刺殺物件在眼前不到一丈距離,強行壓下這股殺意,林渺握緊的手又驀地放鬆,忍字當頭。
“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問林渺左手邊的秀女。
“小、小女......我......”那秀女緊張極了,結結巴巴半天都說不完整的句子。
林渺聽著只覺得腦袋大了一圈,更別說那帝王少年,只聽他語調平靜,說出的話卻令人脊骨發涼:“既然話都說不利索,要這舌頭也是浪費。來人,把她拖出去割掉舌頭杖斃!”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