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一怔,抬頭看去,見一塊大青石旁,正站著一條相貌堂堂的大漢,穿了一領新衲紅綢襖,敞開了前胸,戴著個白範陽氈笠兒,背在脊樑上,一根哨棒放在旁邊,正一臉不爽的看著他。
祝彪笑道:“景陽岡上有條大蟲,專好晚間出來吃人,你居然敢夜裡上山,也算一條好漢”
大漢道:“我還沒來問你,你卻先來問我?我看你年齡不大,為何也深夜過山,還唱什麼曲子,忒也難聽!”
祝彪道:“山上既然有大蟲吃人,危害百姓安全,我自然是特來捉拿!”
大漢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聞言大笑:“你這娃娃,乳臭未幹的後生,大言不慚上山捉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唱什麼曲子!我看你是被人騙了吧,你看這天黑風大月高,哪裡有什麼大蟲……”
大漢話音未落,祝彪突然躍起,幾步便越過大漢,手挺長戟,沖大漢身後喝到:“啊哈,這條大蟲來也!”
大漢反應慢了半哨,瞬間感受到一前一後兩股罡風刮過,耳中聽到一聲吼,卻似半天裡起個霹靂,振得那山岡也動;連忙一轉身,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酒氣無影無蹤。
只見一條吊睛白額大蟲,正沖著祝彪撲去。
“當真有大蟲?”大漢此刻心裡,震驚的無以複加,所幸他也是練武之人,連忙拿起旁邊的哨棒,就想上前幫忙,誰知道腳步還沒有邁出,便看到令他徹底呆滯的一幕。
祝彪踏步上前,一戟刺去,長戟未至,罡風已經撞上大蟲,勁風扯得大蟲耳目生疼,呼啦啦的呼吸閉塞,那大蟲吃了一驚,偏頭躲過。
但此時祝彪已經沖到大蟲身邊,一戟抽打到大蟲肩背之處,大蟲承受不出這股巨力,一聲慘吼,身子竟然被抽飛一丈多遠,四肢虎爪,在地上劃了幾道長長的痕跡,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祝彪不待大蟲翻身起來,沖了過去,飛起一腳,已經踢中大蟲腰眼,那大蟲全無抵抗之能,身子直接飛上半空,淩空飛了數丈,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樹上,方才轟然砸在地上。
祝彪冷笑一聲:“我還沒出力,這條大蟲已經倒下了!”
大漢呆呆的看著,嘴巴大張,彷彿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戟,揮了一招;一腿,踢了一腳!
一條吊睛白額大蟲,傷害了幾十條性命的猛獸,就這樣被人像耍猴子一樣,撞在樹上,倒地不起!
這少年,太厲害了!
這才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啊!
他是誰啊?
這大蟲畢竟是山間猛獸,叢林之王,骨骼雄壯,雖然受到兩次重擊,但是祝彪也只是用了三成力氣,所以這條大蟲的骨架內髒均未受損,此時依然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甩甩腦袋,清醒過來。
此時的大蟲被祝彪三拳兩腳弄得狼狽不堪,膽氣早就寒了,此時露出駭然驚懼之色,低吼一聲,轉身就跑。
祝彪嘿嘿一笑,心道:“多日來練武不綴,這具身體已經熟練掌握了真元,有我在此,哪裡能讓這大蟲逃走?”
此時大蟲要跑,祝彪哪裡肯放過,縱身上前,後發先至,右手一把抓住了大蟲的虎尾,輕輕一喝:“起!”右臂使出力氣,猛然一輪,這老虎慘然一吼,身子斜飛上空,再次劃過十幾丈的天空,虎頭重重的撞在另一棵大樹上,頓時砸倒在地,暈了過去。
而那條大漢,此時才舉起哨棒,心中驚駭絕倫,口中張了數下,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此刻看到老虎栽倒在地,方才擦了一下汗水,忍住心中驚意,強笑道:“尊駕功夫深厚,舉手投足之間便打倒一條大蟲,武二衷心欽佩!”
他口中說著,晃晃悠悠走到大蟲旁邊,用腳踢了一腳,看那大蟲一動不動,方才定下心來。
祝彪道:“哦?武二?我聽聞臨縣清河,有一條好漢喚作武松,排行第二,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莫非便是你!”
武松受寵若驚,忙道:“不敢,正是在下,賤名有辱清聽,武二一向眼高於頂,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一向心高氣傲的武二郎對自己恭敬有加,祝彪感覺不錯,笑道:“我乃獨龍崗祝家莊祝彪,江湖上也聽說過武二郎名諱,是條響當當的漢子,不想在此相遇,真是幸會!走,隨我一同挑著這條大蟲下山,我二人好好吃一頓酒。”
武松一驚,道:“什麼?挑著這條大蟲下山?”
祝彪道:“是啊,不挑了這條大蟲下山,難道讓它醒了吃人?”
武松汗了一下,忙道:“哪裡哪裡,我是說,何不殺了它,還可以去縣內領賞。”
祝彪道:“若是有人殺人,那是違揹人倫之理,該當按照律法判刑;可是這大蟲乃是畜生,它吃人不過是為了飽腹,如今抓獲了它,不需要趕盡殺絕,我打算將它關在籠中,不再傷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