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兄弟雖然追隨二郎神,名為主臣,實為兄弟,可是論法力,論神通,論義氣,論智慧,無不對他欽佩有加。
但兄弟們也是有尊嚴的,並不願意像哮天犬一樣,全心全意圍著主人轉。
說到底,梅山兄弟還是有人類的尊嚴的。
“仙子……”二郎神站立良久,最終輕嘆一聲,慢慢的走了出去。
真君神殿高大威嚴,二郎神的執法嚴謹,護法剛直,使得真君神殿散發著陣陣神威。
淡淡的、純白色的仙霧在飛簷樑柱之間縈繞,月宮仙子在臺階下面的小廣場上來回渡步,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二郎神為什麼毒打豬八戒一頓以後,還不顧佛道兩家的矛盾,一定要把他抓進真君神殿。
說到底,從本心上講,她也知道不能怨恨他。
但是他長久的讓自己等待,內心的一種執拗,在胸中徘迴不去,那二郎神不出來,她竟有底氣要和他耗下去。
其實嫦娥現在何嘗不知,在真君神殿外與顯聖二郎真君對耗的底氣來自各處。
恐怕三界當中,也只有她有這種底氣。
當然,三界之中,她也只有在這裡有底氣對耗。
她來來回回不知踱了多少回,一種情緒絲絲縷縷,慢慢鬱結在胸中,無法舒緩難以排解。似乎感應到什麼,嫦娥抬頭看去,見真君神殿的牌匾下,站著一人,靜靜的看著自己。
寒暄幾句,嫦娥便直奔主題:“你把天蓬元帥怎麼了?”二郎神微微一哂:“那個豬頭,你就那麼放在心上?”
嫦娥冷笑道:“天篷元帥雖長了個豬的身子,但卻有著一顆人心”
二郎神長嘆一聲:“我曾經劍意天庭修改天規,可是他們不聽。”
“對於這個天庭,我和你一樣失望。”
嫦娥仙子面帶疑惑:“既然你也對他們失望,那麼為什麼像一條狗一樣效忠他們?”
“仙子好生單純,難道廣寒宮的幾千年有容歲月,讓你忘記了和羿王一起同甘共苦的艱難?”
二郎神還沒有回答,突然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
二郎神和嫦娥都是一怔,一起回頭,卻見平臺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雖然沒有二郎神那樣的豐神俊朗,卻也是氣宇軒昂,沿著臺階款款而上,衣襟無風自動,飄飄欲仙,一派英風銳氣。
“葉兄,你怎麼來了?”
二郎神問道。
來者正是葉柯。
他沖二郎神、嫦娥微微拱手,隨即說道:“某不請自來,真君莫怪。”
說完,也不等二郎神回話,便對嫦娥說道:“仙子可曾記得羿王如何征服九黎族的?可知道他如何一一誅殺、封豚、九嬰、修蛇、鑿齒、大風這些妖怪的?”
“這……我自然記得。”
嫦娥回答。
她不認識葉柯,可是心裡卻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有一種淡淡的忌憚,卻不知道從何而來,但是很明顯,二郎神是認識的,想來他是二郎神新認識的朋友。
既然是二郎神的朋友,那麼他便聽一聽也無妨。
“仙子既然記得這些事,那麼就應該知道,羿王何等神通,尚且不能同時殺得這麼多怪獸,只能一一而除之,仙子卻要真君立刻橫眉冷對天庭,豈不矛盾?”
“這可不同……”
葉柯卻不等嫦娥無謂的辯解,緊接著說道:“昔日越國被吳國打敗,越王勾踐都得為奴,然而終於臥薪嘗膽,打敗強敵,報仇雪恨,他若是像仙子那樣,不甘心委曲求全,一怒而直,只怕早就身死國滅了!”
“另外,還有一個故事嫦娥仙子怕是沒有聽說過。”
“什麼?”
葉柯一揮手,臺階下的平臺上出現了一個大水缸,而葉柯手中,則是一個普通的小石頭。
“大水缸雖大,可使用小石頭不停地砸下去,砸個幾萬下,水缸一定能被打破。可若是心浮氣躁,拿個雞蛋就像砸碎大水缸,不過是雞飛蛋打,以卵擊石,蛋碎了,缸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