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繆雲琛穿著昂貴的西服,開著最豪華的車,坐擁千億身家,明明已然是人生贏家,但如今的錢妮卻依舊覺得,可憐得緊。
仔細想來,她似乎從沒有去了解和探究他的過去,但卻在那個時候,毫不留情地說‘不會原諒’。
“你的母親……”
“母親在我十多歲的時候就病死了,因為乳腺癌。”
繆雲琛說著,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破敗不堪的過往一一托出——
“我父親是老實的農村人,沒讀過書,從記事起就開始在各地幹活補貼家用,後來成為一名工地工人。母親也是個老實的農村人,只是因為身子骨弱,從小體弱多病。”
“母親查出乳腺癌的時候,已經是晚期,那時的醫生已然和父親講明瞭沒有治癒的可能,但父親還是不願放下母親,努力工作賺錢。”
“但那是癌症,燒錢燒得太快了……”
‘癌’,只要和這個字相關,彷彿就是與死神掛上了鈎。
那是一個無底洞,無數家庭被這樣的疾病拖垮。
錢妮鼻尖酸澀,似乎也能設想到當時繆雲琛所經歷的事。
她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但僅僅是這麼想象,就心痛到無以複加。
“後來,父親的工地老闆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拖欠工資,父親就等著拿著這點錢去交手術費,但那工地老闆卻總是以資金緊張為由,一直拖著父親……”
“父親知道母親的身體等不了,所以就去找了那個混賬叔父。”
錢妮回想起昨日的父子二人,當下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系。
“當時的叔父還開著一家公司,掏出幾萬塊錢給母親治病絕不是難事,但……”
繆雲琛並未將這句話說到底,但事實的結局卻已然明瞭。
沒有人性的畜生不願意掏錢,病重的女人也被活生生地拖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才再次開口道:“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夜不歸宿,後來也沒再出現在家裡,直至有一天警車停在我家樓下的時候,我才知道,父親殺了那個工地老闆。”
密閉的車廂裡,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繆雲琛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孩,漆黑的眼神暗淡無光,卻還是緊盯著錢妮,重複道:“錢妮,我是殺人犯的兒子。”
握著男人的手條件反射地收緊。
錢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回道:“不是的。”
車廂裡,女孩的聲音透著堅定又溫暖的力量,一字一句地說:
“繆雲琛,你父親深愛著你的母親,所以才會做出那種過激的行為。”
“你從來不是什麼殺人犯的兒子,你是爸媽深愛的孩子。”
“也是……我的心上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