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冷笑在安靜的車廂裡回響，嚇得錢妮心肝一顫。
“你還生氣呢？”親暱抬眉，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繆雲琛對上女孩略顯怯懦的表情，像是驀地反應了過來，周圍的冷氣在瞬間收斂了好些。
其實他明白，明白這件事和錢妮沒有半毛錢關系。
錢妮有多優秀他是知道的，那時的他不過還是爛人一個，而女孩風華正茂，長相貌美又成績優異，在一中追她的人就不在少數。而他不止一次疑惑，她為什麼非要跟著他這麼一個混混，一個渾身髒兮兮，一無是處的混混。
還記得那時，在那個轉角。
他無意間撞見女孩被人表白的畫面，少年少女穿著幹淨的校服面對面站在一起的畫面太過美好，就像是校園劇裡刻出來的場景，是他一輩子無法觸及的。
那一刻，即使沒有等到錢妮的回答，他還是跑了，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盡管後面得知，錢妮並沒有答應他的告白，可那股巨大的恐慌還是像陰暗黏膩的沼澤一樣不斷附著在他身上，令他無時無刻不處在怯懦和自卑中。
抬手揉了揉眉心，繆雲琛抿了抿嘴角，再次放下手時，表情明顯柔和了好些。
“抱歉。”繆雲琛開口，卻是讓錢妮愣了一下。
他怎麼突然道歉了？
溫暖幹燥的手輕輕落在女孩的頭頂，順著撫摸至女孩的臉頰，隨後輕輕掐了一下，“我沒生氣，就是有點吃醋。”
此話一出，錢妮耳朵一熱，如此直白的話，倒是反而讓錢妮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我、你……”
“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宿舍。”繆雲琛開口，緩緩收回手，“不過你揹著我喝酒這事兒，等之後再找你算賬。”
錢妮：“……”
剛松下來的脊背又猛然繃直，不由得尬笑兩聲，隨後動作迅速地開門下車，像是生怕男人突然反悔打算這會兒找她算賬。
時間掐得剛剛好，錢妮前腳剛到宿舍樓，後腳寢室阿姨便出來關門。
許是因為時間有些晚了，錢妮回到寢室後便迅速開始洗漱，等收拾完自己躺上床之後才又像是突然記起什麼，拿起手機給繆雲琛發微通道：【對了，我今天下班在樓下等車的時候，看見有兩個人好像在找你，一個五十歲左右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這兒上班之後就走了。】
錢妮總覺得，這事兒並沒有那麼簡單，思來想去還是準備把這件事告訴給繆雲琛。
另一頭，在書房裡處理工作的繆雲琛看到錢妮發來的訊息，鏡片底下的眼睛驀地深沉許多。
【好，我會去找人查查，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錢妮見狀，也沒再瞎操心，於是回了一個可愛的貓咪表情包之後便準備關手機睡覺。
頭一回喝酒，酒量到底淺，不過剛閉上眼沒多久便直接睡了過去。
書房裡，繆雲琛盯著錢妮發來的訊息，似是在沉思些什麼。
次日，總裁辦公室。
祝成陽站在辦公桌前，將手中的平板遞給自家繆總。
“繆總，監控錄影已經調出來了。”祝成陽開口，語氣帶著一如往常的幹練，“據保安的描述，這兩個人在下班前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就站在那個地方了，但是因為距離咱們公司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並且也沒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所以並沒有驅趕，後來下班時間大門人流密集之後，他們也沒多在意，等再想起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走了。”
繆雲琛捧著祝成陽遞過來的平板，點開擷取下來的影片錄影。
監控探頭的位置離兩人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放大之後畫面也會變得模糊，但即使是這樣，繆雲琛還是從那輪廓中認出了這兩人。
視線變得尤為深沉，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譏諷。
“繆總，這二位，您認識？”
祝成陽有些好奇，此時忍不住出聲詢問了一句。
繆雲琛一手拿著平板，一手輕點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沉思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