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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曉在昏睡中回到了十歲那年的夏天。
午後。炎熱。老榕樹下。吊床。跟奶奶還在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是,最重要的人不在了。
小小的人,第一次覺得生死離別跟自己離得那樣近。
她端了個小凳子,爬上吊床躺著。平素唧唧喳喳的小姑娘,頭一回這麼安靜。卻襯得這煩躁喧囂的午後更加炎熱。
她眨都不眨一眼地盯著榕樹看,手心全是汗水。她怕熱,卻極喜歡在午後時睡在這。她努力地,努力回憶著奶奶還在的情形。
這時候奶奶一定會這樣說:“小小,外面這麼熱,進屋來睡吧!”
她會裝作沒聽見,因為知道奶奶疼她,沒過一會準能聽到奶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要在外面睡也可以,把這碗消暑解熱的綠豆湯喝了!”無奈的聲音裡寵溺無限。
她將將抬頭,假作揉揉眼睛,半低了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奶奶,怎麼了?”
那副模樣,要怎麼可愛就怎麼可愛。奶奶怎麼可能忍住?擱了綠豆湯,一把摟住小小,“心肝肉啊”的喊了出來。
然後小小會有點迷糊,奶奶為什麼要哭?
連奶奶為什麼要哭都不知道的她,自然也不知道,她們兩個,小人填補了老人的寂寞,老人慰藉了小人的孤單。這樣的相依為命。
十歲的容曉,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眼一閉,想睡覺,卻怎麼也睡不著。
是戛然而止的蟬鳴和突然靜謐的空氣,讓小小知道了有人過來。可是懶懶地躺著,讓她也不在意來人是誰。最大的可能就是蘇陽,否則,還有誰記得她這個小人呢?
那人頓在那兒很長時間,長的小小都快要忍不住張開眼看到底是誰了。也早知道不可能是蘇陽,因為他不會有這樣的耐心。他從來對她不是很有耐心。
突然,小小似乎感覺到有人抱了抱自己。似乎?她不太確定。怎麼可能會有那麼輕柔的擁抱?輕的就像是縈繞在自己身周的空氣。
總覺得不像是真的。
但是小小很肯定有人。所以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可眼前卻依舊只是靜謐安寧的午後,哪有半個人影?
小小很精明,四處看了看,恰恰聽到老榕樹後傳來一絲幾不可聞的□□,輕的,跟那個擁抱一樣不像是真的。
她膽大,跳下吊床直接轉了個身就來到榕樹後。
將將看到他。
他蹲在那,一件雪白的襯衫,立刻清涼了她滿手心的汗。
她屏住呼吸,只一眼,就知道他是四年前那個突然出現突然消失的大哥哥!她忽然覺得心跳加速,又不是時候地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驚詫。
容正濤總是教她,女孩子是要矜持的。她還太小,不知道矜持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初初見到他時,卻教她立刻就懂了。
那時的他,稚嫩的身姿一步步走到她和奶奶的面前,雙目含笑,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與奶奶親暱相對。可就是那一眼,她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人奪走了!
那是什麼樣的人啊!明明不怎麼好看,卻讓容曉覺得他比最好看的蘇陽都還好看!
再次呼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她拼了命地勸自己,“矜持!矜持!矜持……矜持……矜……啥來著?”沒辦法,那矜持什麼的玩意還是太過抽象!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沖過去抱住他,嚷著要他帶她一起玩。那是她平時對待蘇陽的方式。卻也有點迷迷濛濛的懂了,不合適。
所以她逼自己慢慢地將目光扯回書上,耳朵卻不聽使喚,豎的直直的聽他們說話。
奶奶說:“見寧啊……”
後面她就再沒有聽到了,只有“見寧”兩個字不停地在心裡腦海裡回響著。
“見寧……見寧……”
原來他叫見寧啊。
小小從過往中回過神來,往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忍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大哥哥,你怎麼啦?”她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喊出口“見寧”來,那樣就太不矜持了!她現如今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矜持。
大哥哥很好。他不就是個大哥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