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諾“嚯”地站起來,說道:“你去哪兒?我送你去。”
容曉想了想,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了,我打車可以的。”
沈君諾突然就怒火中燒,冷冷的說道:“容曉,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會很恐慌!”
她怔了一瞬間,說道:“我們晚上回去再談吧。我現在真的很急。”說完,就拉開了包間的門。
沈君諾很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很慌張,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樣看待他這個人的,是可以依靠的那個人,還是什麼都不是的路人甲?於是他再次冷冷的開口,“容曉,你今天走出這個門。我們就完了。”
容曉也氣了,一字一頓地說:“君諾,我們散了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走出去,沈君諾覺得,他們之間的一切隨著她關上的門,被她擱棄在了門裡門外,就好像她從沒有來過,他們還不認識一般。
他頹然坐了下去,腦子一片空白。
容曉跑出鳳湖酒樓,外面已經起了風,像是要下雨了,趕緊攔了一輛車,鑽進去就對司機說道:“去機場……快點去機場……”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渾身也開始發抖。
司機看到她的樣子,以為她冷,便把車窗都關起來了。
容曉呆呆地坐著,耳邊是容是的話一遍一遍的重複,她說:“阿曉,我要走了。”還有那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嘆。
到機場的時候,容曉已經淚流滿面,慌不擇路地沖進機場大廳,裡面進進出出的都是人,她卻找不到容是。她不停地撥打容是的電話,裡面卻永遠都是那個冷冰冰的女聲:“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容曉再撥,還是關機。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崩塌,一遍一遍的想著,沒有人了,沒有人了,只剩我一個了。
容曉顫顫巍巍地撥了貝貝的電話,接通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道:“貝貝,阿姐走了。”然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容曉一個人呆呆地走出機場。外面已經下了雨,雷聲轟轟隆隆的。她也不顧下雨,只是漫無目的走著。走出了機場,便沿著高速走,彷彿沒了靈魂一般的行屍走肉。冰涼的雨水濕透了她的線衫,直鑽入面板裡,涼的她下意識的打哆嗦,卻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候,有幹淨的毛巾遞到她的面前。她抬起頭,雨水淋濕了她的頭發,使得頭發緊貼在頭皮,劉海還全部貼上在臉頰上。頰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蘇陽輕輕地道:“擦一擦吧。”
容曉防備似地倒退一步,已退出傘外,扭過頭,說道:“貝貝呢?”
他輕笑了一下,又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你在怕什麼?容曉,你究竟在怕什麼?”
她回過頭直視著他:“你應該在貝貝身邊的。”
蘇陽卻拿著毛巾,輕輕地幫容曉擦拭臉上的水,不說話。她退一步,他就前進一步。
容曉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夠了,蘇陽!”
蘇陽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容曉,你會愛上我嗎?”
容曉也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彷彿下了狠心般的說:“我不會愛你。”
蘇陽就又笑了,“那你還躲什麼?我也許將來會和貝貝結婚,倒時你也算是我的小姨子了。我照顧一下未來的小姨子,有什麼罪嗎?”
容曉一頓,這話竟讓她無從反駁。
蘇陽又看了看容曉,轉身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容曉不願意,張了張口,最後才說道:“我打車回去可以的。”
蘇陽似乎生氣了,冷冷的說:“容曉,你又在別扭什麼?還是說,你對自己太有信心,以為每個男人都會奮不顧身的愛上你?”
容曉的臉一下子刷白了,也冷冷的回道:“難道我們不應該避嫌嗎?”說完,轉身就想走。
蘇陽一著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雨傘也被他扔了。她剛擦幹的臉瞬間又濕了,連累著他也被淋濕了,可是他卻還是固執地拉著她,“容曉,你是不是每次只要一遇到事情,就只會轉身逃跑?”
容曉頓住了,蘇陽趁勢將車門開啟,把人塞進車裡。自己也隨後上了車。
車裡空調開著,有溫暖的氣流撲在身上,容曉不自覺的打了個顫,卻呆呆地,又發起呆來。
蘇陽又拿了一條毛巾給她擦頭發,然而她只是呆呆地一動不動,任由他幫她擦頭發。
擦好了頭發,他將毛巾往後座一扔,命令般的說道:“我送你回‘如是吧’。”然後啟動了車子,在雨幕中疾馳而去。
過了一會兒,車裡面的氣氛已經不是剛開始的僵硬了,容曉也已經回過神來,輕輕地說:“送我回‘水上公園’吧。”
蘇陽抬眼看了看她,沒說話,卻也沒同意。
容曉也看了看他,慢慢說道:“蘇陽,離我遠點。好好地去愛貝貝。她那麼溫暖,氣息那麼幹淨。不像我,再沒有比我更糟糕的人了。”
蘇陽沒說話,容曉苦笑了一下,“而且你們看起來,是那麼的般配。”
蘇陽實在給她氣極了,既氣她的不公平,又氣她的不自愛,張口就說:“你放心,我會和貝貝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