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業基地架構完善基礎道路建設也還行,但産能落後需要轉型升級。”南雁來這邊三個月,對這裡的情況也算摸得透徹,“國企機構臃腫,作業效率低下冗工冗員尾大不掉。想要轉型升級得先處理好這些冗餘的工人幹部。”
工人。
幹部。
元海明眼皮一跳,“幹部也要處理?”
“多餘的都要處理,至於怎麼個處理法。”南雁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來就是為了看望賀蘭山?”
“是啊,回國後可不得看看老師嘛。”
元海明不再是當年那個火車上滿嘴跑火車的混混小青年,他現在西裝革履,不說派頭十足,與過去也恍若兩人。
“空手來,不合適吧?”
南雁的話讓元海明忍不住笑了起來,“可不是嘛,但我又怕您嫌棄我拿東西。”
“那得看,是什麼東西。”
這位在日本生活多年的金融從業者帶來的是南雁最需要的東西——
資金。
“老師當初交給我的錢。”
他又拿出了一個信封,“這是我這些年來賺的錢,不算多,但多少也是我一份心意。”
在此之前,元海明沒打算拿出自己那份。
不過他看著南雁,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他們在火車上的初識。
當時元海明一無所有,甚至還欠了錢,尚且能有今天。
如今的元海明有那麼多錢,更有別人搶都搶不走的學識、智慧與經驗,還怕日後沒錢餓肚子?
“這些錢用來搞那些産業升級不知道夠不夠用,不過能不能別讓工人下崗?”
他在日本看到過這樣的畫面,曾經揮金如土的日本人如今沒了收入,還背負著巨額的房貸,他們有的跳樓自殺,有的則是淪落到街邊。
那讓元海明從骨子裡産生畏懼。
金融收割時固然狠心無情,然而當時代的大山倒下,落在每個人頭頂時,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更不想,這樣的苦難落在自己的同胞身上。
“國內在進行了人口普查,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估摸著東北這邊的人口不會過億。”
國營企業多,這意味著計劃生育抓得嚴,三口之家更多一些。
偌大的東三省,人口不到一億。
佔據全國總人口的十一分之一不到。
而到九十年代末,每年都會有上百萬的人口失去工作。
如今才九十年代初,距離下崗還有些年頭。
但東三省國企的苗頭可不是一天兩天。
對國企改革的抵觸也不是一星半點。
如何解決這些問題,是擺在南雁面前的難題。
她需要盡快的做出決策,更需要讓這個決策,從遼到黑與吉。
“我盡可能安排。”南雁苦笑,“作為將軍,取得戰爭勝利的同時盡可能的保全戰士的性命,是他的人道主義。”
她也要這樣的人道主義。
元海明沒有在這邊久留,他還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人不管在國內國外,都會關注那邊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