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做些什麼。
畢竟作為上級領導,他知道南雁做了什麼,又打算做什麼。
這場對南雁的審判,忽然間就這麼變了被審判物件,主持會議的方副總臉色不好看,“成新同志,我知道你一向護犢子,但咱們得實事求是。”
“正因為要實事求是,所以我這個上級領導不能坑了手下的人,今天把高南雁推出來,明天再換個其他人,不影響到我的前程就是,但這樣我真能安心嗎?這個部長我當著還有什麼意思?”
羅部長態度明確,甚至還有幾分咄咄逼人,彷彿他才不是什麼被審判者,而是審判長。
方副總陰沉著一張臉,“這麼說來,這次的貪腐事件,成新同志你是知情的?”
“知道。”
“是你一手安排的?”
“是。”
方副總氣得拍桌子,“你知道這在國際上給我們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
羅部長冷笑一聲,“說得好像過去國際輿論對我們多友好似的。”
這話殺傷力極大。
會場都一陣沉默。
方副總氣得鼻孔喘粗氣,“所以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嗎?”
“沒有人為所欲為,除非您一廂情願的設定我們就是叛國者,打心眼裡給我們定了罪。”羅部長不卑不亢,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拿了出來,“我們國家的半導體起步晚,從微型計算機研發開始,到從日本引進第一條晶圓生産線,徹底的投入到現代化半導體産業之中也才不過十年而已。現在我們的晶圓生産線已經出口到歐洲南美南亞東南亞等國,我們的積體電路出口量也逐年增加,所帶來的外彙收入屢創新高。這已經引起了美國和日本的關注,甚至日本對我們的關注還要更早一些。從小高在上海開會,整合國內的光學儀器生産製造開始,針對我們的陰謀就已經啟動。”
引發了數十份的資料被秘書呈遞到大領導的手邊。
“我想不明白,明明日本的光學鏡頭世界一流,為什麼非要找我們的工廠來研發製造,所謂的國內成本高昂不過是騙傻子的說辭,他們一副十分急促的樣子,卻又可以耗時一年跟我們來回談這件事,甚至不惜花錢收買人來促成這事,難道真的是急公好義的對我們技術扶貧嗎?”
這個詞還是南雁說的,十分貼切,畢竟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了。
羅部長垂眸看著手裡的檔案,“所以四機部就安排小楊來跟日本人接洽,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這期間小楊做出犧牲,利用自己是一個女孩父親的身份,和日本人一家四口成為朋友。一共謀取了七十萬元人民幣的錢財,而這些錢財我都記錄在冊,每一筆什麼時候拿到的,拿到了多少,都能查詢。”
“今年五月,小高帶著四機部的幾位同志前去矽谷開會,期間再度與日本人打交道,並且放出了我們已經掌握了256kb儲存器的訊息,要知道現在成功掌握了128kb技術的國家只有兩個,那就是我們和美國。”
日本半導體的強勢在於光刻機,擁有世界上最好鏡頭的日本,能夠保證這些積體電路的良品率。
但最好的儲存器,他們還沒掌握這一技術。
“日本這幾年在半導體産業屢屢創收,自然不想落後於人,然而儲存器技術的攻克需要極其多的時間,他們沒有這個時間來追趕,就想著走捷徑完成儲存器研發的技術躍遷。”
“小楊奉命去上海與日本人談這事,而最初日本人開的價格是一千萬。”羅部長頓了頓,臉上帶著諷刺,“日元,他們只願意給出一千萬日元的價格。”
一千萬日元與2.9億美元的差距著實有些大,大到讓與會的領導們都有瞬息間的情緒失控。
“第一次談判不歡而散,小楊甚至還因為這個侮辱性的報價,打了牽線的日本人松下次郎。畢竟我讓小高給出的心理價位是一億美元。因為這侮辱性的報價,小高有些鬥氣的提高了心理價位。而負責洽談的小楊則是在談判過程中索價三億美元。”
盡管早就知道最終的成交價是2.9億美元,但這個過程還是讓與會的領導們蹙起眉頭。
四機部的人,怎麼從上到下都是瘋子。
羅成新的心理價位一個億,高南雁這個副部長就開口兩個億,到了楊光這個負責執行的機要秘書索性開價三億美元。
問題是日本人比他們還瘋。
竟然真就答應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我很樂意作出解答。”
羅部長站姿筆挺,如松如柏。
任憑狂風驟雨,總能給他的部門撐起一片天。
作者有話說: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