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詞讓赫爾曼擰起眉頭,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親,過去很長時間都是你母親照顧你。”
京劇名家依舊在進行表演。
賀蘭山因為母親的緣故對於京劇有所瞭解。
看著唱唸做打的老生,他依舊緊緊抓住南雁的手,在這個包廂裡看都沒看老父親一眼,“都過去了。”
他已經不再是小孩子,再提這些就沒什麼意思了。
自己越是坦然的放下,才會讓父親越發的放不下。
用粗俗的話來說,人就是賤呢。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得不到的則是在騷動不停。
賀蘭山適時地轉過頭去,那雙溫潤的眼眸透著些擔憂,“我看您這兩年似乎蒼老了許多,您應該照顧好自己才是,不要讓我跟媽媽擔心。”
南雁看到倉惶轉過頭去的赫爾曼·希克斯,不得不說這溫柔一刀可真是有著致命的殺傷力,讓這位前德國人瞬間破功。
老生的唱詞傳到每一處角落,賀蘭山遞過一張紙巾,“我和媽媽都很好,她前段時間退休又被單位返聘,如今在做檢修工作,平日裡還會去學校教學生們上課。”
南雁說的沒錯,在如何跟父親打交道這件事上,賀蘭山的確更富有經驗,他知道該說什麼引發這個老人的同情心。
“她到底是在頂尖學府深造過的,雖然有將近三十年的時間都只有我這一個學生,但用來教那些基礎並不怎麼好的學生倒也還夠用。”
包廂裡的赫爾曼·希克斯點頭,“她本來就很聰明,只是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
沒有機會去做一個職業女性。
作為科學家赫爾曼·希克斯的太太,她最大的工作就是照顧好他。
“母親想著過兩年來首都這邊,看能不能繼續學習深造。”
賀蘭山倒也不是對自己沒信心,但作為一個成年男性,在這個社會上遇到的麻煩事遠少於女性,尤其是一個中老年女性。
所以希克斯教授才不會那麼擔心他,這位老教授顯然更擔心前妻。
而賀蘭山剛巧就是拿捏住他的這點心思。
頻繁提到賀紅棉,可比他說自己在工作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麻煩都好使。
南雁適時的提醒,“該回去了。”
赫爾曼聞言明顯不淡定,“這麼快?”
他都沒有跟亞瑟說幾句話。
賀蘭山才不會久留,他起身準備離開,“您照顧好自己,我會跟母親說你的事,她會不會來看你,我不確定。”
這話讓赫爾曼·希克斯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武家坡啊。
所以他還有機會再親自跟賀紅棉道歉嗎?
南雁讓賀蘭山先回家,自己等著散場後,送這些專家們回到酒店,這才準備回去。
赫爾曼·希克斯喊住了南雁,“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我都很感謝你幫我帶來了亞瑟。”
一個在領域內數得著的專家,會是一個蠢貨嗎?
當然不會。
或許他的情商沒那麼高,但是智商絕對不低。
猜出來倒也不奇怪。
南雁停下腳步,“所以我明知道您能猜到,還這麼做,是真的不怕適得其反?”
她回頭看著站在酒店房間門口的人,“希克斯教授,我還沒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