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逐漸長大,關於春節的記憶就少了。
回國後的春節都是和母親在家屬院度過。
每每這事,總會有領導來探望,詢問他們母子有什麼困難之處。
其實就是再簡單不過的慶賀。
母親會象徵性的給他發一個壓歲錢紅包,說兩句吉祥話。
他們一起包餃子吃餃子。
有時候母親會唱歌,有時候則會讓他念書聽。
“念什麼書?”
“童話故事。”
母子倆相依為命慣了,倒也是誰都不會嫌棄誰,賀蘭山不會嫌棄母親唱歌難聽,賀紅棉也不會嫌棄兒子講故事冷冰冰。
南雁忍俊不禁,腳在盆裡微微抬起,迸濺了一些水滴灑落在外。
還有些,濺到賀蘭山的手背上。
瞧著青年幫自己洗腳,南雁忍不住想起了那個電視機廣告。
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了個紅封塞到賀蘭山的襯衣口袋裡。
“賀紅棉同志不在,不過我可以給你壓歲錢。”
賀蘭山錯愕的迎上那麼一張喜笑盈盈的面孔,有些無奈,旋即又想到什麼,指節在她腳心裡撓了兩下。
這動作引得南雁一陣嬌呼,“賀蘭山你造反呢。”
因為怕被隔壁聽到,聲音到低低壓抑著,反倒是多了幾分偷偷摸摸的別樣滋味。
男人的眸色都晦暗了幾分,喉結滾動不敢抬起頭來。
他可真是沒出息。
但南雁顯然沒打算這麼放過人。
讓人伺候著洗了腳後,直接縮到了這被窩裡。
招待所的標間床並不大,不到一米寬的床睡兩個人,又是大冬天,肯定十分擁擠。
年輕的身體依靠著,難免會激起一些火花,賀蘭山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喉間微微發緊。
“別鬧。”
隱藏了許久的情愫被發現,他喜多於驚。
然而這段時間的分別又讓賀蘭山覺得,自己好像還不夠成熟。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彷彿已經睡著了。
賀蘭山坐在床邊,看著留在自己的後腦勺,想起這段時間工作之餘同事們閑聊八卦扯到的南雁的終身大事。
她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倒也有些好處,起碼貿貿然給她做媒的人少了許多。
尋常人可沒這個膽子,上峰也不見得就對這種事情喜聞樂見。
不過這位年輕副部長的感情歸屬已經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事情。
找個部隊出身的?又或者高校裡教學的年輕學者。
總不至於尋找一個普通工人吧。
烈屬的身份是她昔年的敲門磚,但眼下誰還會介意她是個寡婦呢。
別說曾經死了男人,就算死了兩個三個男人,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