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幾經變化,但都帶著這個年代的特殊,市區建設不太好。
人民醫院倒是還算新,聽說是這兩年才新建好的。
之前的就破破落落,但依舊也在發揮著醫療作用。
賀蘭山沒跟著進去,只是站在腳踏車旁,看著南雁消失在醫院裡的身影,他還在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和過去的週末沒什麼區別。
他從書店回來,下午打算陪著母親去人民公園。
但突然間出現的人,擾亂了原本的計劃。
賀蘭山沒太留意廠裡的人事變動,更沒想到南雁會是新廠長。
所以,往後她也要在無線電廠工作麼?
這個念頭讓賀蘭山覺得心跳加速,有些口幹舌燥。
他多少有點喘不過氣來,索性放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
心跳的還是很快。
南雁往樓上去。
無線電廠的老廠長孤零零的躺在病房裡,歪頭看向窗外。
那裡有知了在叫。
南雁站在那裡沒說話,直到護士到來,“同志你是哪位,病人需要休息,不方便探望。”
這話讓武廠長扭過頭來,看到站在那裡的年輕人,有些激動的想要起身。
南雁上前一步,“您別激動,不然回頭大家再把賬算在我頭上,我這個新廠長也就幹到頭了。”
武廠長聽到這話笑了笑,“不會,我的身體本來就油盡燈枯了。”
“哪能這麼說,您才五十四,年輕著呢。”南雁給倒了杯水,“我就是個生瓜蛋子,還指望您這老馬引著我往前去,哪能這麼輕易的服老呢,咱不能服老,還得再為無線電廠建設貢獻個三四十年。”
南雁倒也不是壓榨人,只是來聽那個後勤科長的說法,覺得這位老廠長是心氣沒了。
把這沒了的心氣給找回來,指不定人也能慢慢恢複呢?
武廠長笑了笑,“難怪老黃之前還跟我念叨你,現在他可算如願了。”
“黃主任跟您說我什麼壞話了?”南雁拿起水果刀在那裡削蘋果,“他可會說話了,我想聽他真心實意的話,總是聽不到。”
“老黃不是阿諛奉承的人。”
誇南雁呢。
誇她膽大心細,又誇她有魄力。
誇她巾幗不讓須眉。
總之很多誇贊。
武成仁想,如果他的孩子能有這小同志一半的能力,或許他也不會現在這樣了。
南雁找護士要來了牙簽,把蘋果切成小小的丁,“黃主任也很有魄力,敢用人,這一點我得向他學習。”
將裝滿了蘋果丁的盤子遞過去,“我聽說了您家裡的事,武廠長您別怪我多嘴,我就想問問,您打算怎麼處理,總不能就這麼不管不問吧?這是懦夫行為,不該出現在您這裡。”
懦夫。
病床上的老廠長想起了前妻和愛人的對罵,她們都說自己是懦夫。
“我在等你來,你來了,那個大房子應該讓你住,讓她們搬出去就是。”
南雁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說白了還是逃避現實,“那如果他們不搬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