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個西裝革履,將自己打扮的一絲不茍的美籍精英,如今極為熟練的刮魚鱗,開腸破肚處理的十分幹淨。
比南雁當初只刮掉魚鱗,就把魚整個的丟到鍋裡去燉顯得更廚藝純熟。
“小賀,你看看我把南雁帶來了吧,你快點把魚處理好,我還要給南雁露一手廚藝呢。”
賀紅棉有點小孩子心性,迫切的想要炫耀一番。
南雁看到賀蘭山側過頭來,沖著她淺淺笑了下,神色間似乎有些無奈。
她想了想,大概是為母親的“幼稚”而抱歉。
沒什麼好內疚的。
畢竟說起來,還是南雁誘導著母子兩人回國。
而知道賀紅棉現在過得天真又快活,起碼南雁不用覺得愧疚了。
無線電廠這邊特殊照顧賀家母子,給分配了一個小二居。
家裡頭收拾的幹淨又整齊,南雁覺得自己那簡直是豬窩。
“我覺得家裡可以適當亂一些,但小賀隨了他父親,總是見不得亂糟糟,好在他比赫爾曼要耐心的多,不會嫌棄我,而是自己動手來收拾。”
提到前夫,賀紅棉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大概是距離遠了,前夫赫爾曼·希克斯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如今也只是一個存在她過去生活裡的名字而已。
“小賀同志大概有些潔癖。”南雁笑著打趣,“那他當初怎麼選擇了機械工程?處理機器,可不是得弄髒手?”
“他本來子承父業,只是在報考大學時,赫爾曼說他不能報考那些專業。”賀紅棉提及往事還有些惆悵,“那時候我以為這是對小賀的保護,後來想想赫爾曼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他從小就帶著小賀往他的實驗室去,沒人比赫爾曼更殷切期盼小賀能夠子承父業。”
只是他的樣貌特徵,實在是太中國了。
所以航空、數學都不能學。
機械工程是一再退讓後的選擇。
“即便到了小賀已經是第四代移民,我們此前從來不曾去過中國,但排華法案已經對我們有效。”
拎著魚進來的青年聽到最後這句微微皺了下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麼。
“好啦不說這糟糕的事情了,我來燉魚。”
賀紅棉的廚藝很好,煎得微黃的魚很快就被燉的呈現奶白色,再加入豆腐後,鍋裡頭都咕嚕嚕的冒著香味。
聞起來就特別好吃的樣子。
南雁看著忙活著的賀紅棉,下意識地看向了賀蘭山。
青年從房間裡出來,手裡頭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冊,“之前帶回來的一本書,原本想要送給你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算是新年禮物。”
在國外,賀蘭山過得節日以聖誕節為主。
今天剛好是平安夜。
南雁看著那厚厚的書冊,“那我可有的忙了,謝謝小賀同志。”
“不客氣。”賀蘭山倒了杯水,“你這次來,是來給我們做調解工作嗎?”
正在爐子旁忙活著的賀紅棉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竟然是南雁你嗎?”
“也不算是,我也是來到後才知道的。不過現在有了一些核心零部件,也沒我什麼事了。”
下午的時候賀蘭山被黃主任喊過去開會,加入了臨時成立的拆解組。
這個拆解組剛剛成立,南雁就知道了訊息。
賀蘭山想了想,她在這件事中的參與程度比自己想象中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