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人瞧著大快朵頤的中國工人,看南雁的眼神帶著幾分嘲諷,“是嗎?就憑這一個化肥廠?你們工人一個月的工資,甚至比不上我們一天。”
憑什麼就重回巔峰?
高樓大廈都沒多少的破落城市,連像樣的工業都沒有的城市,難道依靠人口眾多重回巔峰嗎?
“或許也可以。”荷蘭人嘲弄道:“起碼你們可以做人口總數的世界第一,這也是世界第一嘛。”
盡管之前在南雁手裡吃了虧,但現在範德維爾還挺高興,他很希望時間快速的過去,等若幹年後這位年輕的東方女性上了歲數,他們再度見面,他很想知道那時候這位key小姐是否還跟現在這樣自信滿滿。
單是想想就讓人充滿期待呀。
南雁笑了起來,“您說了,我們人多,這麼多人眾志成城,沒什麼做不到的。”
人多,是在外面支得桌子,工地上的路燈將柔軟的光灑在南雁臉上。
範德維爾看著那沐浴在暈黃色中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倒是想起了自己在一個畫展上看到的畫作。
那並非大師筆下那些天真爛漫的女孩,也並非淫.蕩的貴族與神明。
只是一個年輕的女性,伏案看書久了有些疲倦,眺望遠處。
那明明只是一個瞬間卻讓範德維爾暢想諸多。
原本模糊了的年輕女性的模樣,忽然間就被眼前這位女性的面孔所取代。
且揮之不去。
範德維爾第二天就離開滄城。
南雁沒再關心這個,尿素合成塔吊裝完畢,還有其他好幾百個裝置等待安裝呢。
裝置的安裝,廠房的建設幾乎是同步進行。
似乎在拼了命的趕進度。
季長青打聽了下,在得知其他大化肥廠現在還在打地基,他覺得南雁可以放慢進度,沒必要這麼著急。
而且太快了的話,也很容易給別地壓力。
南雁聽到這話也只是笑了笑,“給點壓力才好,不然就慢吞吞的幹活,搞個三年五載的才能弄好,黃花菜都涼了。”
國家給買了整套裝置,錢、物資都調撥給你,你還這麼慢吞吞的,合適嗎?
到底是不是趕進度南雁心裡有數,等到天氣熱了起來,北郊工地的地面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廠房,而這些廠房裡,是已然安裝完畢又或者正在安裝的裝置。
建築工人、安裝工人齊頭並進,等到盛夏到來時,這邊的安裝工作已逐漸在收尾。
季長青沒想到安裝的竟然這麼快,簡直像是在做夢,“這怎麼可能?”
那麼多裝置,又都是國外進口的,安裝過程沒那麼簡單吧?
秘書笑了起來,“您忘了高廠長之前就請幹校的那些人幫忙翻譯,這段時間幹校裡的那夥人更是全部出動,在工地上隨時隨地能給工人們解釋如何安裝,如何除錯。”
其實這些外國裝置最讓人頭疼的就是不知道怎麼用。
早期中蘇友好,人人都能說幾句俄語,甚至於中學的外語都是學的俄語。
但懂得英語的卻並不多,除了從事外貿外交工作的,大概也就是那些留學歸來的以及大學生。
這部分人又能有多少呢?
其中熟知機械化工的又有多少?
真正的專家不夠用,引進裝置時只能請外國專家來來坐鎮。
實際上那些真的是專家嗎?
大多也就是有職稱的技術工人,有的甚至連高階工程師都不是。
但語言優勢讓他們能拿到高薪。
這其中的原委,季長青自然也明白。
但沒辦法,有求於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