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縣裡的食品廠招工,就有幾個知青去食品廠上班了。
一旦在這裡上班,那戶口關系可就釘死在陵縣了,將來就算能回城都不能回去。
他們還不死心。
但是那幾個知青住進了食品廠的工人宿舍,在食堂吃飯有工資,前些天趁週末回來時還拎了不少東西。
跟過去那些過得摳搜搜的知青判若兩人。
說不後悔是假的,可一想到去縣裡工作就斷絕了回家的希望,知青們也很糾結。
但這次又不一樣,公社裡的産業,跟縣城的食品廠不一樣,或許對戶口關系規定沒那麼嚴苛呢?
“程明你剛巧瞧見沒?高南雁坐在那個男人的腳踏車上。”
“人家姓褚,是制藥廠的廠長,之前就來過公社。”住在秀水前村的知青前段時間見過褚懷良,對他有印象,“聽說這被面就是這個褚廠長解決的,估摸著這次來咱們公社,就是商量那個被服廠的事情。”
“老劉叔,你快點唄,咱們回去也聽聽。”
“這騾子不快我也沒辦法呀。”老劉呵呵一笑,揚起手裡的鞭子輕輕抽在牲口身上。
他知道的倒是比這些知青多一些。
公社是要搞這麼個被服廠,不過人家招工物件是公社裡的女人,跟這些知青壓根沒關系。
想工作還不想絕了回城的希望,想的倒是挺好。
把鄉下當成了什麼?
公社才沒那麼傻子呢。
趙留真也是這個態度,“這幾天還真有好些個知青拐彎抹角的跟我打聽,他們有自己的小算盤不怪他們,畢竟咱們這裡的確比不上城裡。但咱又沒有給他們安排工作的責任,這群人裡我是一個相中的都沒有,打聽也白打聽。”
她是婦女主任,做鴨絨被又是個有點技術含量的活,更適合擅長針黹的鄉下女人,知青們還是算了吧。
別不小心紮到手指頭再大呼小叫個沒完。
南雁倒是沒什麼意見,她對知青們沒偏見,程明這個老鼠屎倒也壞不了一鍋湯。
只是公社的産業經濟自然公社這邊說了算,不想要知青參與進來那就不讓。
甚至都沒有跟自己解釋的必要。
趙留真也沒想著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她拉著南雁參觀最近蓋起來的“廠房”。
“這些都是劉四和帶著民兵幹的,原本公社打算重新修葺一下學校,多蓋幾間校舍,這不磚頭先緊著咱們這邊來了,這剛拓好的磚坯剛弄到窯裡,還得燒好些天。”
新廠房蓋得頗是寬敞,窗戶多了點,顯得裡面十分亮堂。
“說起來這窗戶還是你家兄弟弄的呢。”
鄉下地方沒那麼多玻璃,窗戶一般都是用紙糊的。
麥稭和雜草做的紙,刷上一層桐油還能防水。
因為這一排房子用途特殊,自然光格外重要,所以這窗戶設計又複雜了點。
夏天盡可能的敞開,冬天還要夾著厚厚的窗戶紙阻擋寒風。
應該是特意做成了雙重。
她這個兄弟倒是還有點設計能力。
“有庫房嗎?”
“有的,這邊是工作的車間。”趙留真用流行詞來形容,“倉庫的話就又不一樣了,弄了好幾個呢。”
存放鴨絨鴨毛的,存放處理好的鴨絨鴨毛的,還有放布料的,放做好了的鴨絨被的。
簡單來說分了四種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