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先生的名字是誰取的,還挺有意境。”
眼看著南雁與賀蘭山竟是閑聊起來,褚懷良多多少少有些慌了,主要是這會兒餐廳的人越來越多,閑聊這些並不是很合適。
人多眼雜,這其中不乏一些藏在暗處見不得光的人,萬一誰來個斷章取義把這事傳播出去,那對南雁還是會有影響的。
他試圖提醒南雁,然而後者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賀蘭山,一點眼神都沒分給他。
褚懷良沒法子,只好踢了南雁一腳,然而下一秒賀蘭山微微皺著眉頭。
“我的外祖母,據說她祖籍就是生活在賀蘭山附近。”
“哦,我還以為是因為嶽武穆的詞,賀先生熟讀中國詩詞嗎?”
賀蘭山微微搖頭,“讀的並不是很多。”
“那麼嶽飛您總該是知道的。他的《滿江紅》寫得很好,下闕是‘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賀先生應該能聽懂吧?”
詞很好,恢弘大氣噴薄而出,但賀蘭山不太明白,這位高小姐跟自己強調的到底是前面那兩句,還是後面那一句。
或者,這首詞的下半闕都是她所謂的重點呢?
“有時間我會買一本宋詞來看看。”
“那我再多說兩句,稼軒詞也不錯,陸遊的‘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更是傳唱千古,賀先生都可以讀讀看,說不定收獲很大。”
眼看著從遊說變成了討論詩詞歌賦,褚懷良一時間竟是有種恍惚感,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
他都不知道南雁對詩詞興趣還挺濃厚,但和一個美國人有什麼好說的?
又是踢了南雁一腳。
賀蘭山眉頭擰了起來,看了褚懷良一眼。
這一眼讓褚懷良一陣無語,我踢我家總工,關你屁事?
眼神中都帶著幾分譏誚。
但下一秒,他聽到賀蘭山開口,“麻煩這位先生不要踢我好嗎?”
褚懷良:“……”
圓桌誤我!
問題是你沒事伸腿那麼長做什麼?害得我不小心踢錯了。
“不好意思,我們廠長可能有點起床氣。”
已經起床一個多小時,甚至把肚子填飽了的褚懷良:“……”
行吧,你願意說什麼就什麼好了。
不跟你一般見識。
大概是因為這會兒桌上的氛圍沒那麼劍拔弩張,看熱鬧的外國客商們沒再聚集在一起,四散去吃早飯。
只是同一個餐廳,還時不時看向這邊,生怕錯過什麼好戲似的。
“高……”
“賀先生說自己在一家拖拉機廠當工程師?那您大學學的是機械類?”
賀蘭山微微頷首。
“這樣啊。”南雁笑了起來,“我將來有機會念大學,也要讀機械類才行。”
南雁沒念過大學,賀蘭山是知道這事的。
但是聽她本人提及,還是有一種被震撼感。
那麼多研究人員,其中不乏常青藤大學的高材生甚至專家教授,他們都不曾解決的問題,卻是被一個中國的高中生解決了。
這對比實在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