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不能在棉布表面增加一層高分子樹脂塗層,不說防水什麼的,起碼能把這些絨毛擋住。
不然這被子輕巧不壓人不假,但是翻個身絨毛就往鼻子裡鑽算什麼回事?
南雁這次去蘇州不是單獨出行,鐘廠長擔心她人生地不熟在那邊不方便行事,陪著她一塊過去。
“您老家是這邊的?”
“那倒也不是,不過我愛人出生在杭州。”
算是地主家的小姐出身。
但剛出生沒多久家裡就被敗光了,日子過得十分拮據,後來劃分農村階級時,還是個貧農呢。
說是窮,但是家裡頭老一輩死的時候還是給留下了一罐金條。
“抗美援朝那會兒,她把金條給捐了,為了這還把她那抽大煙的爹給氣死了。”說到過去的事情,鐘廠長不自覺地帶著幾分笑意。
“她爹死之前說,那一壇子金條是他閨女交的投名狀,壞老頭想法子破壞她名聲呢。”
南雁聽得興趣盎然,“那她怎麼跟廠長你認識的?”
“她自告奮勇要去前線當護士,就這麼認識了,後來組織上給我們說和,就在一起了,不過也是苦了她四處跟我跑,從50年底離開家鄉,十多年沒再回去過。”
南雁聽到這話神色有幾分黯淡。
“你說得對,我得好好活下去,把她那一份也活下去。”
看著給自己加油鼓勁的人,南雁點頭,“嗯,多替她看看這世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鐘廠長看了看車窗外,“你呢,跟我說說你跟林業的事情?”
其實他沒問過,但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南雁倒是也不怕說,記憶再加上那些書信,足夠她應付很多人。
只是她說起這些舊事時,彷彿一個局外人。
便是南雁自己都覺得如此。
“我還年輕總要有自己的生活,林業他爸媽也經常勸我,別總想著背負著林業的期待活下去,自己過好了比什麼都強。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好,廠長你覺得呢?”
鐘廠長最近的確修養的還算可以,陳勝秋很快就要調走,孫秀梅屆時也會跟著一塊離開,這會子也不再折騰,還一改往日作風最近在給廠裡安排新的財務部接班人。
廠裡頭事少,裡面有駱長松盯著,外面有南雁,倒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原本瘦削的人最近臉上又飽滿起來,氣色也好了許多。
甚至比南雁這個沒病沒災的年輕人都要好。
但氣色只是一方面罷了。
鐘廠長從南雁的眼裡頭看到了閃爍著的星光。
不,那比星光還要燦爛,彷彿太陽在灼灼燃燒。
作者有話說:
1魯迅先生的《無聲的中國》
燃燒燃燒燃燒,用我的生命燃燒。
我想起了《啞巴新娘》,那會兒苦情劇好流行啊。
晚上六點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