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幅度大了容易扯著傷口,疼得臉上都扭曲了。
南雁也沒著急,等到了老木匠家那邊,瞅著沒人這才開口,“不打算跟我哭委屈嗎?”
小青年聽到這話鼻子一酸,但還是維持自己那可憐巴巴的尊嚴,“沒啥好說的。”
南雁看45°仰望天空的人,輕拍了一下,“在我面前裝什麼?”
這一下,把高北辰的眼淚鼻涕全都打了出來,抱著南雁嗚嗚的哭,“姐,我們到底算什麼?”
當初二姐喜歡那個知青程明,嫌棄程明成分不好,非要找個當兵的。
還好姐夫人好,但又命短。
家裡頭想著讓二姐回去,把工作也帶回去,覺得那是他們應該得的賠償,可是他們有沒有想過二姐往後怎麼做人?
覺得他念書也是白瞎,說什麼都不讓自己念書。
他只能自己想法子。
知道二姐給他錢,就攛掇自己多要點。
不答應就拿裕欣出事詐自己回家。
對爹孃來說,親閨女親兒子不重要,孫女的名聲也無所謂,錢才是他們親生的,對嗎?
高北辰委屈的像個孩子。
實際上,這也真的只是個孩子。
“我們是獨立的個體,要學會為自己負責,懂嗎?”
南雁抓起臭弟弟的胳膊,擦去他臉上的鼻涕泡和眼淚,“你要想讀書那我就供你讀書,甭管家裡頭,就當沒這些家人就行。”
“姐,我就剩下你了。”
高北辰可憐巴巴的抓住南雁的胳膊。
爹孃還有大哥都指望不住,他只剩下二姐這一個親人了。
“胡說什麼呢,你不還有師傅嗎?”
小青年被逗笑了,“師傅對我也挺好的。”
“那就行,既然是學木匠手藝那就安安心心學,該學手藝時學手藝,該學習時學習,別回頭什麼都做不好。”
南雁覺得這個臭弟弟也挺可憐的,明明是家裡的老小,卻並沒有得到足夠的疼愛。
便宜爹孃對他最多的關心也不過是看他快到年齡了,想著給他說一樁婚事。
對於孩子究竟想要什麼,他們壓根不在乎。
這算哪門子的關心?
自我意識的滿足罷了。
“我知道。”高北辰沒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讀書上,他知道自己不如二姐聰明,也不想回頭跟家裡人似的,淨想著從二姐身上佔便宜。
他得有一門拿得出手的手藝,起碼能養活自己的那種。
“好了,你先回去,等會兒我來看望方師傅。”
“姐你幹嘛去?”
南雁出來的急,也沒拿東西。
上老木匠家去你好意思空著手?
還不是得拜託人照顧自家臭弟弟,起碼自己不在家,老木匠多少也能護住這孩子不是?
“回去給你拿點藥,不然身上想留疤?”
高北辰“哦”了一聲,挪著腳步往自己過去大半年住的地方去。
往後就把這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