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死心了。
只是付出的代價也挺慘烈。
這大概就是成長吧。
晚上南雁做夢夢見自己又長高了,長成了一米八的高妹,還代表國家去參加奧運會。
就是比賽一輪遊了。
悲喜交加的南雁從夢中醒來,準確點說是被姚母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吵醒的。
廠子裡不讓外人進,但姚母做潑皮是一把好手,愣是闖到了單身公寓樓下。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幹脆把我也殺了得了!”
一大早的被吵醒,單身青年們一個個神色不虞,而昨晚睡了個安穩覺的駱主任則是容光煥發——
解決了姚廣軍,自己就不用再擔心南雁被找茬,可不是能睡個安穩覺嗎?
就是一大早就被這老嫂子吵醒也挺煩。
他趕過來處理這事,老好人的駱主任正要發飆,就看到南雁從樓上下來,“您老可真是言傳身教的好榜樣,把肉聯廠當自家是吧隨便闖?難怪養了個手腳不幹淨的兒子。”
這話可真是殺人誅心,姚母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家兒子會偷東西。
看到南雁那恨意一下子沖到腦門,“你到底給我家小雪灌了什麼迷魂湯,小雪你醒醒啊,你真要看著這死丫頭弄死你娘嗎?”
姚知雪面色蒼白,扶著牆下了樓。
她的出現讓姚母彷彿看到救命稻草,“小雪你去派出所裡做個證,證明你哥沒幹那事,就當娘求你了好不好?”
為了兒子,老母親直接跪倒在地朝自家閨女磕頭。
那可真是響頭啊,聲音響亮到額頭很快就淤血紅腫一片。
甚至因為動作過於頻繁而有些頭暈,歪七扭八了一番後倒在了地上。
姚知雪卻不為所動,“那麼多人看著呢,我說了不算。”
“誰說的?我問了的,你只要去派出所證明你哥是清白的就行。”
“那他真的清白嗎?”
姚知雪的提問讓姚母愣在那裡,“那可是你親哥啊,當初你結婚時揹著你出嫁的親哥!你小時候要騎大馬,都是你哥陪著你玩呀。”
姚母試圖用過去的溫情來找到曾經的女兒。
在失去了丈夫後,姚知雪一直都用親情來羈絆自己,哪怕知道家裡人把自己當傻子。
她曾經像菟絲花一樣需要依附著什麼才能生存下去。
但那是過去。
“媽你知道哥為什麼非要去廠辦偷東西嗎?其實他本意不是偷錢,只是剛巧看到抽屜裡有錢有糧票,就順手拿走了。”
姚母慌亂的解釋,“他可能是擔心放在那裡不安全。”
“那放到自家就安全了是吧?”姚知雪笑了起來,母親可真是疼愛大哥,都到這時候了還在給他找理由。
“那要不把我們廠的重要物資全都放他那裡去,畢竟這樣才安全?”
學會了嘲諷的姚知雪讓姚母說不出話來。
“他去廠辦是為了找當初咱們立的借錢字據,你說他好端端的找這個幹什麼?”
姚母臉色發白,知子莫若母,她當然知道兒子是為了什麼。
但能承認嗎?
“他,他手裡頭那個沒了,可能是想要再重新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