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孃聽到這麼一句臉上很不好看,“你要是不幫我家玉蘭,將來她出了事你擔得起嗎?”
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可真是數見不鮮。
南雁當初還見過老賴欠人錢不換跑到大廈債主不給他活路。
眼前所見,不得不說姜玉蘭是這位老婦人的親生閨女,連威脅人的思路都格外的一致。
南雁心腸裡有那麼三兩分的柔軟,但那柔軟也只是留給值得她柔情的人。
眼前這位強橫的老婦人……
“去去去,回頭記得去公安局那邊報警讓公安局的同志來抓我,記得一定哈。”
姜老孃聽得這話鼻孔生煙,“你們工廠就這麼欺負人,要把人給活活逼死呀!”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儼然一副不給我解決我就不走了的潑皮模樣。
不過這撒潑很快就伴隨著派出所民警的到來而中止。
“你就是汪解放的丈母孃李彩娟?”派出所的民警把人帶走了,“汪解放說你去他家又打又殺的,把你告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下飯的鬧劇伴隨著姜老孃被派出所的人帶走而結束。
南雁好奇問了句,“汪科長腦袋被開瓢,這麼快就好了?”
呂師傅瞥了這徒弟一眼,“你也知道他腦袋被開瓢。”
怎麼可能這麼快好呢。
然而因為這小兩口的事情在廠子裡鬧騰算什麼回事。
廠辦和工會都去醫院探望了汪解放,大概駱長松那家夥又說了什麼,汪解放這才搞了釜底抽薪這一套。
把打人的抓起來,倒逼姜家這邊。
這事情如今鬧騰到這般田地,還想好聚好散,怎麼可能呢?
南雁這才知道原來還有工會和廠辦介入,這時候的工會還不只是個擺設。
再加上春節將至,過年福利又要工會跟後勤科那邊商量一起置辦,汪解放這個後勤科長也不好跟工會對著幹。
何況他真想要再升職,可不是還得得到工會的認可?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還挺多,呂師傅顯然沒仔細解釋的打算,南雁聽了這麼一耳朵也沒再管。
忙活一上午可真累,她現在就是個幹飯人。
分割加工區的工作的確辛苦,南雁晚上抱著書回宿舍看,還拉著姚知雪一起看。
她得給自己找幫手,姚知雪性子軟了點但也正是因為性子軟,南雁不用費太多力氣就能引著人往自己的思路上靠。
還挺省事。
等著把手頭上的這本《農業化學教科書》看完已經是週三的事情,而被丈母孃砸進醫院的汪科長也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
同時在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
三婚老男人汪解放再度成了光棍一條,至於姜玉蘭則是被罵罵咧咧的姜老孃帶回了孃家。
這位過去幾年一直過得很是不錯的姜家姑奶奶現在要跟家裡其他九口人一起擠在十多平米的大開間裡。
從奶奶到侄子侄女,回家的第一個晚上姜玉蘭就一宿沒睡著。
她在想自己到底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好端端的小日子不過,咋就鬧到離婚了呢?
家裡頭小,滿滿當當都是放的床。
隔壁床鋪吱吱作響時,姜玉蘭還以為鬧老鼠,等聽到兄嫂的聲音她才意識到——
他們竟然在幹那檔子事。
家裡頭其他人似乎都陷入沉睡中,唯獨姜玉蘭被迫聽了許久,只覺得自己一定是腦殼犯渾才跟汪解放離婚。
不行,明天她就去找汪解放複婚,說什麼都不要在這個破家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