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馬書記揮了揮手,“天冷,別再凍感冒了。”
年輕女娃子身體弱,到了冬天一感冒遲遲好不了,嚴重的發展成肺炎那更要命。
南雁回家去,屯在衚衕口看熱鬧的村民登時圍上來,有心要問兩句就被馬書記給打發了,“再看熱鬧,小心凍爛你那屁股蛋。”
公社大院就在秀水後村,距離前村就一裡路。
這會兒天上忽然間飄雪花,地上很快就覆蓋一層白,“這次縣裡頭咋這麼重視呢?”
他知道南雁跟孃家嫂子不對付,想著回頭在公社裡給南雁安排個工作,也算對林業他們家照顧了一番。
哪曾想縣裡武裝部陳部長親自過來,還安排了肉聯廠那麼個好工作。
可真是讓人想不通。
趙留真捋了下頭發,“老馬你也不想想,林業是犧牲在哪。”
和馬書記同樣疑惑的還有陳部長的愛人孫秀梅,“你倒是大方,那回頭我怎麼跟人小汪交代?”
“交代什麼,你少給我惹事,肉聯廠是國家的工廠,不是你們這些人的私産,少拿崗位給我當人情,不然回頭被人舉報了我可保不住你。”
“陳勝秋你什麼意思?你不也拿肉聯廠的工作當人情?”孫秀梅惱怒得很,搶了自己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崗位不說,還一陣編排她。
不講理是吧?
她也不怕!
陳部長聽到這話鼻孔裡出氣,“頭發長見識短,我懶得跟你說。”
懶得跟你說。
“好啊,陳勝秋,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不跟她說,那就是跟外面的女人說咯。
自己的安排被全盤打亂不說,連男人都要被搶走了,孫秀梅氣得想打人,看著往外去的人,“你給我站住,不然我就去革委會!”
這年頭,革委會那是一座山,越不過去又總是壓在頭頂。
真要是鬧到革委會去,誰不怕?
陳部長氣得直喘粗氣,“孫秀梅你有病是吧?虧你還自詡老革命,這點見識都沒有?動動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林業是在哪犧牲的。”
“他不就是在東北犧牲的,咋了?哪裡的烈士不是烈士,和在哪犧牲的有什麼關系?”
這些年陵縣出的烈士還少嗎?哪年不都有三五個。
你陳勝秋什麼時候這麼上心過,親自去慰問還找了一堆工作崗位,把最肥差的肉聯廠安排出去。
啥時候這麼上心了?怎麼,那死了的林業是哪位領導的親戚?她怎麼沒聽說有這背景。
“說你沒腦子你還跟我犟,這能一回事嗎?去年三月份的珍寶島的自衛反擊戰你忘了?八月份西北的鐵列克提事件你沒看報紙新聞?你不一直都自詡政治嗅覺敏銳嗎?難道沒看出來中央現在對那邊軍區的司令員在冷處理?”
“啊?”孫秀梅沒想到這還能跟邊疆那邊扯上關系,“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東北,這……”
能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關系,蘇聯在珍寶島吃了虧,所以才設計了鐵列克提的沖突,要不是那軍區司令身份特殊,信不信他現在就被擼了?你說這事嚴重不嚴重?”
雖說珍寶島那邊的沖突在三月份就解決了,但蘇聯方面也不是個東西,時不時的騷擾惹事,因為一直在東北那邊佔不了便宜,就去了地廣人稀的西北。
還真被得逞了。
鐵列克提沖突事件犧牲了將近四十人,還丟失了國土。
兩相對比的是東北那邊的寸土不讓,人在陣地在,人亡也要守住陣地最後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