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黑衣人眼見同伴倒下,怒不可遏,提刀殺氣騰騰地向榕樹沖來,下一刻又頓住。
“再往前一步,你就會前兩個人一樣掉進蠆盆裡,屍骨無存。”
江照裡平靜出聲,聲音沙啞,聽起來詭譎陰森。
黑衣人不知她話中真假,卻也不敢拿命相賭,又不甘心就此退去,一時僵在原地,半響道:“裝神弄鬼,小人行徑,有本事你就出來與我正大光明的搏一場!”
他有心將藏於樹上的人激出來,卻聽樹上之人萬分諷刺地笑了下。
“你們取別人性命時也是這般道貌岸然的做派嗎?”
那聲音陰沉下去,“你們害我家郎君吃的苦,十條命都不夠償。”
黑衣人聽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樹上之人是誰,想到他們幾人被一個女子逼到如此地步便更加惱怒,嘴上道:“原來是你!我也不過聽命行事,不如這樣,你下來,若打贏了我,我回去便勸首領放了你們,如何?”一手卻背於身後,暗暗將弩.箭抽了出來。
“你今日取我弟兄幾人的性命,不過是僥幸,以後可就沒這麼好運氣,能對付得了我們餘下幾人了。屆時你和你家郎君恐怕只能做對亡命鴛鴦了。”
樹上安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
黑衣人拿到在腳前的地上戳了幾下,確定江照裡在唬自己,不由無聲冷笑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將短箭搭在弓.弩上。
“……好啊。”江照裡終於出聲,緩緩回道,“你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黑衣人將弓.弩對準聲音來源處,就要鬆手時江照裡又笑了。
她道:“你站那麼遠,可是射不中我的。”
黑衣人一僵。
“你可真蠢,你的小動作我看得一清二楚。不過還算聰明的是,你前面確實沒蠆盆,我唬你的。”
“你!”
她言語中盡是輕蔑,黑衣人勃然大怒,當即射出一箭,又立馬提刀沖去,沒沖出幾步便是一頓。
他低頭看去,見自己右腳被一根尖利的竹條戳穿了,緊接著,一股麻意自腳底升起,湧向四肢百骸。
脫力倒地的前一秒,他看見一個纖巧的人從樹下跳下來。
江照裡走到黑衣人身前,將他手中的彎刀踢遠,想了想又拿回來,在黑衣人身上比劃了幾下。
“你想幹什麼?!”黑衣人看著她的動作,目疵欲裂,“你對我做了什麼?”
江照裡看向他,笑了笑,道:“放心,我給你用的是醉魚草,非常溫和的麻藥,而且藥效很短的,你很快就能動了。”
黑衣人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忽覺一陣膽寒。
下一瞬,那雙眼睛裡的笑意消失,彎刀被高高舉起,翻面,刀背落下,狠狠砸在他的膝關節上。
“啊!”他痛叫出聲。
江照裡砸斷他的手腳關節,漫不經心地將彎刀丟在一旁,“叫什麼?你一點血都沒流。”
她拿出藤蔓,綁在黑衣人脖子四肢上,拖著他走到黑五屍體旁,將之掛了上去,又一邊調整成和黑五一樣的姿勢,一邊問道:
“你排第幾?”
黑衣人冷汗涔涔,手腳已經軟成面條,咬著牙不吭聲。
他別過頭去,黑五破碎的頭顱卻直入眼簾,同時也聞到了屍體腐敗的臭味,被刺激得咳嗽起來。
江照裡擺弄好他,似乎也不在意他不回答,撿起彎刀在綁著黑五的藤蔓上砍了幾下,自顧自道:“他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可惜殺人不太利落,成了我的第一個餌。”
黑五的屍身軟塌塌地掉在地上,江照裡看也不看地踢了一腳,將之踢到蠆盆裡。
“我本來打算把他一直掛在這裡,不過我看到你,覺得活餌比死餌好用多了,起碼不會讓你們那麼快發現不對勁。”
黑五被她擺弄成一個看起來自然實則異常扭曲的姿勢,腳尖堪堪點在地上,後跟稍一落下脖子上的藤條便會向上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