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一半忽然頓住,看向門外,眉頭立馬皺起來了,一副非常不樂意的樣子,呂寧枝回頭一看,便看到江照裡從外邊走進來,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因為常往林中跑,江照裡素來穿深色的衣裳,今日卻難得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紗裙,發髻依舊是最簡單的款式,只是平日的木簪換成了白玉簪,她長得明豔,笑起來明媚動人,但性子柔和,將原應有的張揚沖淡了不少,今日這麼一打扮,竟又顯出幾分清麗冷豔來。
呂寧枝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她與褚允執站在一處時,郎才女貌,霎是般配。
只不過再般配又怎樣,這兩個人是叔嫂,是斷不可能有什麼別的關系的。
褚允執只能,也一定是她的。
江照裡徑直走到呂寧枝面前,“走吧,帶你逛逛。”
呂寧枝偽裝的功夫已經是爐火純青,立馬回道:“好啊,今日你要帶我去哪?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心下卻有些緊張,她應該沒有聽去方才那些話,否則她這幾日不是白費工夫了。
江照裡聳聳肩:“剛來,怎麼,來找你還要和你請示?”
呂寧枝暗暗鬆了口氣,卻不知江照裡早就來了,將她那些話一個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江照裡看著她,覺得有些好笑,心說這人不去當詭辯家可惜了,她看了旁邊傻乎乎生悶氣的錢珠玉一眼,也不怪縣令女兒被她哄得團團轉。
“當然不用,你什麼時候想來找我都可以。玉姐姐,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外邊好玩的東西可多了,你整日悶在私塾裡看許茂有什麼意思?”
這就“我們”上了,錢珠玉憤憤想到。
“去!”
“前幾日帶你逛了林中幾處地方,今日就帶你在附近商肆轉轉。”
江照裡帶著兩個人來到客棧,還沒說什麼,錢珠玉就道:“這有什麼好逛的,我和寧枝每天宿在這裡,能玩的早玩了。”
“真正有趣的東西還未示眾呢。”江照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看了櫃臺後的陳山一眼,陳山立刻會意,從櫃臺後繞出來,以掌指路。
“請隨我來。”
三人隨著陳山走過廊道,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中,房間佈置雅緻,燻著松香,正中間擺著五尺長的黃梨花木桌,桌子打了蠟,透出一種光亮的色澤。
陳山將她們帶到便退了出去。
“後院不輕易招待客人,所以人少,也安靜。”江照裡道。
錢珠玉對她沒什麼耐心:“所以你帶我們來這幹嘛?這裡有什麼?”
“是啊,江姑娘,你就別賣關子了。”呂寧枝也道。
“別急。”江照裡走到長桌旁,將桌底下的一個木箱提起來放到桌上開啟,錢珠玉湊近看清了裡面的東西就撇了撇嘴。
“我當是什麼寶貝,原來就是撲克牌啊,這個我們早玩膩了。”
江照裡將牌取出來,邊洗邊道:“錢小姐可知,一套撲克牌有幾類牌?”
她洗牌的動作慢條斯理,卻又相當利落,皓腕翻轉間紙牌發出清脆的摩擦聲,錢珠玉不自覺將目光放在了她的手上,嘴上應道:“五十四張啊。”
“四種花色,十三張數字牌,兩張大小牌。”呂寧枝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