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有時真的比愛還要強大,讓人肯為它付出前所未有的努力與轉變。
過去的十五年,黎傾時時刻刻不敢忘的就是家仇,可當今天再見到黎瑛的時候,她居然很慶幸當年未能知道仇人的姓名,才能倖免於變成像姑姑一樣的人。
現在仇已經報了,黎傾卻沒有絲毫喜色,不管怎麼說,那十年未能相聚相愛的時光都飄得太遠,再抓不回來了……
地下的光還是那麼灰暗,韓彰幾人也都在默默的聽著,過後只餘幾聲長嘆。
黎傾的故事說完了,最後她好像有些話不知該怎麼說出口,猶豫了片刻,囁嚅著說:“最後那句話,我是說給姑姑聽的,希望她能夠給包大哥爭取點時間,我和包大哥其實……”
白玉堂:“我知道。”
她猛地抬頭,看見白玉堂輕柔的眼神,什麼都明白了,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黎傾和包正不是真的!
白玉堂和黎傾之間總是廢棄了那些庸俗的解釋、遊說,他們明白彼此,所以兩條看似平行的線,才能不斷地相交。
黎傾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讓人心裡充滿了輕松。
白玉堂將自己的外衣輕輕披在黎傾身上,那些朦朧且帶有霧氣的感覺已經逐漸清晰,他們背靠背席地而坐,此刻,他們都要好好的思索一番。
思索那些不願意去想的,彼此的未來……
半夜,木板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黎傾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是為了黎瑛的事,二是她從來沒有睡過這麼硬的床……
“我說弟妹呀,你可安靜會兒吧,知道你不習慣,那我們可還想睡覺呢~”蔣平調侃道,他本來就是古靈精怪,滿嘴跑火車的性子。
黎傾也不和他計較,只幹咳兩聲,低聲地嘀咕:“誰是你弟妹呀……”
白玉堂見她不說話,也抿嘴笑了,嘴上還不忘假裝埋怨,“四哥,說什麼呢……”
黎傾躺在床上,只覺得身下有一處凸起,她心想:莫不是也成了那豌豆姑娘?
她索性將褥子掀開,床上果然有一處是高過其他地方,她用手一模,再借著燈光一看,那周圍有細小的裂縫,好像能活動。
黎傾慢慢的沿著縫隙摳開了那塊木板,裡面果然有東西!
那是一張血跡斑斑的布,形狀不大,看布料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黎傾小心翼翼的展開,上面用血跡書寫著一段文字。
光是開頭的自我介紹,就讓黎傾睜大了雙眼!
“吾乃鑽天鼠盧方,仙空島五義之首??”
黎傾看到這,趕忙喚來了白玉堂。
聽說是大哥留下的,四鼠全都激動起來,呼喊著叫白玉堂把文字大聲念出來。
白玉堂先是兩眼看完了,而後一腳踢向了鐵欄杆,接著手上不停的打砸著,雙手幾乎瞬間就流出了鮮血,即使這樣,他也像是無知無覺似的……
黎傾急得跳腳,“你冷靜點,別砸了,別砸了!”
其他幾人也像熱鍋上的螞蟻,都雜七雜八的吼著,想要知道那血書上到底寫著什麼。
黎傾在白玉堂發瘋的時候,好不容易搶回了那張布,顧不得他鮮血淋漓的手,高聲讀道:“吾乃鑽天鼠盧方,仙空島五義之首……”
她一開口,所有人便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包括白玉堂。
黎傾見狀舒了一口氣,繼續念道:“今身陷囹圄,皆因一時不察,被奸人孔雀王所害。他以重金聘我兄弟五人為他作惡,婉拒不得,便將我囚禁於此,望後人若有出路,萬望將此書帶離此地,交於德城仙空島四位主人之手,不勝感激。”
她慈悲又低沉的吐出了最後四個字。
“盧方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