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在場的都是沈家人,這件事前因後果大家都清楚,只是礙於沈聽雨這大學生的身份,恐怕沒人會往外說。
然而這件事如果從他們二房口裡傳出去,可信度不大,畢竟村裡人幾乎都知道她和沈聽雨之間的差距,如果是從他們這裡傳出去,別人說不定就會以為是他們家嫉妒大伯一家,故意栽贓沈聽雨。
但如果這件事是從小叔口裡說出去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三叔一向站在大伯一家那邊,這件事從他嘴裡說出,村裡的人應該都會信的。
最重要的是,小叔一天天招貓逗狗不務正業,但有一樣別人比不上,那就是狐朋狗友多,這到時候訊息傳的也快不是?
想到這沈聽荷立刻有了主意。
天擦黑的時候她出去了一趟,沈春良這會兒在屋裡,沈聽荷過去的事情看到屋子裡亮著,就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沈春良正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他拿著個蒲扇,翹著個二郎腿,沒好氣的道:“誰啊?”
“小叔,是我,小荷。”
沈春良沒起身,說了聲:“進來吧。”
如今正值夏天,天氣熱,有沒有個風扇什麼的涼快,加上沈春良從小被寵的有些懶,屋子裡一股說不出來的汗餿味。
沈聽荷忍了忍,道:“小叔,是我。”
沈春良坐起身,手裡的蒲扇停了下來,看著沈聽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說道:“你這丫頭片子過來幹啥?你偷家裡的錢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沈聽荷沒被他這唬人的氣勢嚇到,而是往前走了幾步,說道:“小叔,昨個兒這事到底是誰幹的咱們大家都有數,我知道你因為堂姐是大學生你就偏袒她,但你咋就不想想,如果這錢昨天我要是沒發現它埋在那,可就全被堂姐拿走了。”
“那可是奶奶留著給你結婚用的,你的老婆本差點就沒了,你竟然還在幫她說話。小叔,你對堂姐好,堂姐怕是沒念著你這點好呢,若是念著,怎麼還會偷奶奶給你準備的結婚錢?”
沈聽荷張口一個結婚錢,閉口一個結婚前,沈春良一開始沒有細想,反正最後這錢找回來了,至於是誰偷的也就不重要了。
但沈聽荷剛才那番話提醒了他,如果這錢沒有找著,最後可就落到大侄女手裡了。
他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個物件,就靠著這點錢娶個媳婦呢,大侄女竟然連這錢都敢偷,這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最開始聽到說錢丟了他心裡著急的很,他在這村裡的名聲並不是很好,而且個頭也矮,長得也不如上頭的沈玉良和沈志良健壯俊朗,所以遲遲沒有找到物件。
他可就指著那些錢找個媳婦了,禮金給的高些總有人願意嫁他的。
然而大侄女卻打著這錢的主意,是要他打一輩子光棍嗎?
大學生怎麼著,大學生也是他們沈家的種,他也是她小叔!
沈春良越想越生氣,連帶著對沈聽荷都沒什麼好臉色,“你懂啥!我還用得著你提醒!趕緊走,小丫頭片子別在這裡礙眼!”
“小叔能想明白就好。天色晚了,我就不打擾小叔歇著了,侄女就先回去了。”
見目的達到了,沈聽荷幹脆轉身走了。
沈春良的性子一向得理不饒人,是個拎不清的糊塗蛋,而且報複心很強,此時他回過味來心裡肯定對沈聽雨極度不滿,以後這兩人的關系就算再怎麼好,終歸還是有個疙瘩在,有疙瘩就免不了有矛盾,沈聽荷樂見其成。
沈春良在村裡招貓逗狗不是一天兩天了,風評不好,不過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
他心裡鬱悶,沈聽荷走了後他越想越難受,當即就去找村裡的幾個二流子喝酒去了。
酒過三巡,他喝得醉醺醺的,和幾個看起來關系還不錯的同村人說道:“那可是我媽給我攢的結婚的老婆本,沈聽雨這丫頭真不是個東西,我對她那麼好,她竟然打這錢的主意,還說是我那二侄女偷的,什麼大學生,我看也就那樣!”
一同喝酒的幾個二流子好似聽到了什麼大八卦,哄著他說道:“春良,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你那大侄女可是大學生,怎麼會幹偷你老婆本這種事?”
提起這個沈春良就來氣,憤憤的說:“我什麼時候騙人了,不信你們去我家問問,我說的可都是真話!”
這下幾個人相信了。他們一向知道沈春良是個什麼樣的人,都說酒後吐真言,一看就是沈春良心情不好出來買醉的,這說的肯定不假。
只是沒想到沈家的那丫頭竟然還幹出這種事,倒是讓人大跌眼鏡。
村裡的人閑的時候都愛八卦,尤其是鄉下的婦人,於是沈聽雨偷錢這事悄摸摸的傳遍了整個武河村,當事人都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