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手運功上了房往南邊追了過去。
少年看到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折返追去相反的方向,再毫無波瀾的眸也不由得怔了怔。
宋琬還在觀察這個少年,越看越覺得在哪裡見過差不多的。
盯著少年看了好一會兒,就在顧燕急忍不住要去擋住她視線時,宋琬終於想起來在哪見過了。
她快速拉住顧燕急的衣袖,新奇道,“你覺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像之前那個瘦瘦的阿毓。”
顧燕急聞言,瞳孔驀地一縮,他目光迅速落在少年的臉上。
現在的阿毓恢複五歲孩童該有的奶瞟,整個人又白又嫩,而面前這個少年瘦弱極了,臉上壓根沒多少肉,如果乍一看,很難將這兩人聯絡到一起。
但宋琬不同,她見過阿毓最瘦的時候,稍稍多看兩眼就能想起來。
“你是不是姓齊?”顧燕急緊盯著少年,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少年聽到這個姓,麻木的臉上,多了一絲防備,到底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還不能完全掩藏自己的內心。
他緊抿著唇,臉色蒼白無力,對於顧燕急的質問,一言不發。
不過他越是這樣,顧燕急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你是齊涑。”
少年依舊不說話,面對顧燕急的直視,索性閉上眼。
齊涑?
宋琬聽著有些熟,好像以前有人在她耳邊說過這個名字。
她重新翻了翻原主的記憶,齊涑,已逝齊皇後的親弟弟,江南第一富商齊全的獨子。
這位齊全在世時,可是江南的一位大善人,八年前原主祖父與父親鎮守西北時,因為一次疏忽,著了敵人的陷阱,糧草被燒了個幹淨,西北大敗,大鄴再次逼近,邊境危機。
當初就是這位叫齊全的富商大手一揮捐了十萬石糧食以及三十車草藥,解了那次西北危機,救了那十萬士兵的命,同時也救了整個威遠侯府。
所以,這個少年就是威遠侯府的恩人之子,也是顧燕急要找的先帝小舅子。
這叫什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顧燕急知曉少年此刻防備心重,想必他這幾年應該經歷了許多。
想起先帝在時,悔恨自己不該放皇後唯一的親人回江南,如若不然,也不會在路上突遭意外,失蹤三年之久。
“你信與不信,我現在都是平安的二哥。”顧燕急說出了這個極少人知道的小名。
果然,少年聽到這個恍若隔世的名字,重新睜開了眼睛,他看向顧燕急,嗓音嘶啞,情緒激動,“平安在哪?”
“他很好,最近還胖了。”顧燕急想起家中那張小臉,聲音柔和了許多,“你消失了三年,先帝找了你三年。”
提到先帝,顧燕急沒有錯過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他明白那是為什麼,當年齊皇後到底是因為先帝的後宮最終才紅顏薄命。
齊涑恨先帝,先帝知道,所以才沒有阻止他要回江南的意願,更沒有阻止他帶著齊皇後的骨灰回江南。
沒人知道,現如今皇陵中那座帝後陵墓裡埋著的不過是兩副衣冠冢。
先帝的骨灰已經被秘密送往江南,與齊皇後埋在了一處。
“你是平安的二哥,所以阿毓就是平安?”宋琬不知道小包子居然還有個小名。
顧燕急沒有避著她,他相信她早晚會知道,“嗯,平安是阿毓的小名,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名。”
“那他和阿毓是什麼關系?”宋琬見少年聽到小包子的名字,激動的情緒,有些好奇。
“他是阿毓的舅舅。”顧燕急悵聲解釋。
繞了半天,都是一家的,宋琬隨即將少年丟給顧燕急,“既然是你家的,就交給你,我下去看看。”
下面已經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亂成了一鍋粥,宋琬跳下去的時候,男老鴇正讓人把那個小廝按在地上打,他不信小廝是無辜的。
宋琬觀賞了兩板子,就推門而入,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男老鴇以及眾人面前。
“你是怎麼進來的!”男老鴇大驚失色,他這個小閣樓極為隱蔽,除了自己的心腹,沒有第二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