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不像茶館,也不像酒樓。
顧燕急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臉色一僵。
“顧燕急你知道嗎?”宋琬問他。
顧燕急張了張嘴,想了半天,最終還是如實告知,“這裡是小倌樓。”
他這麼換個詞解釋,宋琬就懂了,“春風樓,一夜春風,確實很貼切。”
顧燕急沒想到她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大越朝雖然民風相較於大鄴要開放些,但像春風樓這種地方,明面上還是會以琴棋書畫作遮掩。
至於暗地裡的勾當做到何種地步。那就要看老闆的良心了。
“顧燕急你看,那是不是我們在城外遇見的那輛?”宋琬指了指停在春風樓門口的馬車。
顧燕急自然是認出來了,這也更加堅定了先前的猜測,馬車裡被綁的十幾個少年,應該是春風樓採買的新人。
宋琬沒去過小倌樓,她想進去瞧瞧。
品出她真實意圖的顧燕急自是要攔住,“我們先去知府府邸。”
“不急,我們先進去。”宋琬力氣大,直接把顧燕急的手按下去,箍在手裡。
小手包裹著大手,看起來多少有些滑稽,顧燕急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攥著,大腦有一瞬空白。
“聽話。”見他還想掙紮,宋琬不免皺眉。
顧燕急……怎麼聽著,自己才像是那個無理取鬧的小媳婦。
“阿琬……”顧燕急再次嘗試掙脫,絲毫未動。
她的力氣怎地如此大。
就這樣,顧燕急半掙紮著被宋琬拉進了春風樓。
路過之人,頻頻側目,大都心道,這年頭居然還有如此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幾乎是剛踏入春風樓半步,裡面便有一人搖著摺扇笑盈盈迎了出來。
“兩位貴客,是來聽曲還是下棋啊?”
想必這位就是這裡的男老鴇了,看著三十上下的年紀,眼角可見些許細紋,面上略上薄粉,頗有風韻。
所謂的聽曲和下棋其實就是暗語,對應著不同型別的小倌,一般的常客都能明白。
宋琬表現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問“天天都是那幾首曲子,都聽膩了,就沒有新譜子?”
懂了,這是想玩新鮮的了,男老鴇眼珠子一轉,精明一笑,“自然是有新曲兒,只是這價格嘛,肯定要比舊曲子要貴上不少。”
宋琬冷著臉,故意露出手上兩張千兩銀票,”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銀票。”
男老鴇內心暗道,今天又能大賺一筆了,他連忙讓人帶著兩位去了上房,自己則是帶著心腹去挑新人。
一進屋,顧燕急快速把門關上,他肅著一張臉,“阿琬你到底想做什麼?”
宋琬從桌上拿了塊糕點往嘴裡送,不夠甜,沒有戚氏和楊氏做的好吃。
顧燕急見她隨便就拿起來吃,一顆心都提了起來,“阿琬,像這種地方的吃食,不能隨便亂碰。”
他真怕一不小心就吃到加了東西的食物。
他連喊兩次,宋琬才終於注意到他的稱呼變了,終於不再“宋姑娘”、“宋姑娘”的叫了,聽著真不習慣。
宋放下剩下的半塊糕點,抬眸回他,“你放心,有沒有問題,我能看得出來,我就是想嘗嘗味道。”
顧燕急無奈嘆氣,“所以是不好吃?”
要不然她不會一塊糕點只吃一半就放下。
宋琬點頭,“不夠甜。”
末了,她又補了句,“這家春風樓也不怎麼樣。”